顧澈忍住想殺人的衝動，帶著林語衝出了王府，最後深深看了他們一眼。
這是林語第一次從王府的大門出來，看到大門外的世界，陽光灑在她的臉上，照的她的肌膚幾乎透明，顧澈見狀，心猛地漏跳一拍，腳底不由得加快，到最後隻剩下一道殘影。
林語輕輕的拉住顧澈的衣服，努力笑了笑，聲音顫抖的道：“將軍，我······”話未說完，一股血腥湧上喉頭，她強忍著咽了下去，努力平複氣息，一字一句道：“我沒有被他們玷汙，你叮囑的話，我都記著呢……”
“我，我想做一個人，一個活著的人。”
她後麵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嘴裡的血淹沒了她所有的話。
顧澈穩穩地抱著她，絲毫不敢低頭，風裡傳來了她的安慰聲，“沒事，彆說話，林語，很快，我們就到醫館了，等好了之後，你再慢慢和我說，好不好！”
她語氣和之前一樣，鎮定，讓人很安心。
林語嘴角含笑，看著她的將軍，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但是能死在將軍的懷裡，她也是值了。
她隻是有點後悔，她還沒有陪將軍一起去看塞北的風景，去看那裡的大漠孤煙，吹那裡自由的風。
好想，好想啊，真的好想去看看將軍待過的地方······
最後，林語在顧澈懷裡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那雙漂亮的不像話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
顧澈緊緊的抱著林語，感受到她在自己懷裡一點點的失去了溫度。
今日，她穿著平日裡最喜歡的粉色衣衫，可此刻，那鮮豔的粉色卻被刺目的鮮血層層侵染。
顧澈明明早已習慣了鮮血，但林語身上的鮮血卻刺的她眼睛生疼。
那軟趴趴無力地耷拉著的雙腿，像是世間最鋒利的刀，直直刺入心臟，疼得她幾乎站不穩。
看個書都會哭的小姑娘啊！什麼時候突然變的這麼堅強了，怎麼都不哭一聲，或者向自己告狀呢？
你之前不是最喜歡告狀了嗎？
這次怎麼就什麼都不說了！
一滴冰冷的眼淚從顧澈眼角滑落，滴在了林語的眼角，沒有絲毫停頓的沒入了發間，帶走了一片渾濁，露出了裡麵的青紫。
顧澈看著那抹青紫，顫抖著從懷裡掏出手絹，這手帕還是林語給她繡的，邊角用她最喜歡的粉色，繡了一個顧字。
顧澈緊緊地捏著手帕，半晌，才笑著擦乾淨林語臉上的血漬和汙泥。
輕聲哄道：“不要怕，沒事了，姐姐回來了，姐姐這就帶你回家。”
“你不是最向往邊塞了嗎？姐姐這就帶你回去，那是姐姐的地盤，在那裡不會在有人欺負你了！”
“等姐姐一會會，好不好？”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說完，像是沒事人也一樣，把輕輕的把林語交給自己的丫鬟，吩咐道：“照顧好她，找我們的人，在北城門口等我，做好回去的準備。”
丫鬟紅著眼睛，堅定的點點頭，看著自家將軍遠去的身影，內心擔憂不已。
將軍和林語小姐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她都看在眼裡，現在林語小姐走了，將軍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不對勁。
她實在是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