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柔和的陽光如同薄紗一般,透過窗戶紙的縫隙,輕柔地灑在那床厚厚的棉被上。
謝宴還沉浸在溫暖的夢鄉中,像隻慵懶的貓一樣蜷縮著身子,享受著愜意時光。
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他仿佛陷入了一個怎麼都掙脫不開的困倦旋渦,每天晚上剛過九點,便不由自主地進入夢鄉,可即便如此,第二天醒來依舊感覺困意十足,想要早早從被窩裡爬起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再加上近來瑣事不多,謝宴便愈發放縱自己,每天都要睡到快九點才悠悠轉醒。
今天亦是如此,謝宴正睡得香甜,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那聲音怎麼聽都覺得像自己的老丈人。
他在睡夢中皺了皺眉頭,試圖分辨這聲音的真實性。
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聲音又再次響起,這下他徹底清醒了幾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瞬間看到老丈人於山那黑得如同鍋底的臉色,猶如一道驚雷在頭頂炸開,他“唰”的一下從床上猛地坐起來,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那個,爹,你,你怎麼過來了?”謝宴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還夾雜著一絲緊張,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於山沉著臉,語氣中滿是不滿,“都什麼時間了,還睡著?”那眼神仿佛能把謝宴盯出個洞。
謝宴一邊手忙腳亂地飛快穿衣服,一邊陪著笑臉說道:“是是是,昨晚有點失眠,這才起晚了。”
“我馬上就收拾好了,爹,你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他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老丈人這一大早氣勢洶洶地過來,到底所為何事。
於山十分嫌棄的看了謝宴一眼,淡淡的道:“沒事我就不能過來嗎?”
謝宴搖搖頭,“哪裡,您什麼時候想過來都可以,自己家裡哪有什麼能不能的事情啊!”
於山瞪了謝宴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他自然是了解謝宴平日裡的德行,這會兒也隻是看著不順眼,忍不住說幾句罷了,倒並沒有真的想要追究的意思。
畢竟,大冬天的早上,確實也沒有什麼特彆要緊的事要做。
因此,當看到謝宴手腳麻利地穿戴整齊後,他便不再糾結謝宴起晚的事,而是說起了正事:“起來趕緊吃點東西,就和你大哥一起去公社接人!”
謝宴一臉疑惑,忍不住問道:“接什麼人?又有知青過來?”
不應該啊!
這一批知青才來多長時間。
怎麼又來一批?
而且,這種事情好像以往都用不到他呀,平時不都是於月華兩兄弟去接人嗎?
這次怎麼突然要他過去呢?
仿佛看出了謝宴心中的疑問,於山斜了他一眼,解釋道:“月河今天要去相親,隻有月華一人。”
“這次過來的都是一些下放人員,情況複雜。”後麵的話沒有多說,但謝宴卻明白了。
謝宴點點頭,“我知道了,爹。”
“不過,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於山看了謝宴一眼,催促道:“你快點收拾好,吃上點就走!”
謝宴應了一聲,這邊於月回也得知了此事,急忙從廚房端出早就熱好好的早餐,熱情地說道:“爹,你也吃一點。”
於山看著桌上那熱氣騰騰的白麵包子,心裡一陣抽疼。
這兩個破孩子,真是一點都不知道過日子啊!
早上居然吃白麵包子,實在是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