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著眼睛,有氣無力地看了看窗外那一望無際的沙漠,漫天的黃沙肆虐,看不到一絲生機。
絕望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她緩緩地再次閉上了眼睛,在心裡默默地想著,這一瞬間,她真希望自己就此再也不要睜開眼了。
然而,事與願違。
晚上,星光璀璨,王引弟在昏迷中悠悠轉醒,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漫天的星光交織繪成了一條璀璨的銀河。
可此刻的她,滿心都是痛苦與絕望,對這美麗的星空隻有深深的嫌棄。她下意識地扭過頭,感受著空蕩蕩的肚子,心中一陣刺痛,她明白,那個孩子已經永遠地離開了她。
這個秋天,溪流村被一層陰霾所籠罩,大家都過得異常沉默。
剩餘的那點珍貴的糧食,都被重新種回了地裡,那是大家來年的希望。
至於公社下發的糧食,隻能說勉強能和洋芋、玉米搭配著吃,僅僅夠不被餓死而已。
有些人家情況稍好一些,彆村有親戚能接濟一下。
但有些人家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要麼沒有親戚,要麼平時為人太過摳門,和親戚的關係處得一塌糊塗,這個時候想借點糧食都借不來。
一些腦子靈活的人,為了活下去,開始翻山越嶺,去彆的村子要飯。
溪流村發生大火的事情,幾乎傳遍了周邊幾座山。
其他村子的人看到溪流村的人來要糧食,念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多多少少都會給一點。
即便一家隻給一把糧食,一路要下來,到最後也能積攢到一包糧食。
麥子種下去後,為了生存,越來越多的人家開始四處要飯。
幾座山翻下來,每家每戶多多少少都要到了一些糧食。
運氣好的,能要到滿滿兩袋;運氣差些的,也至少要到了一袋。這些糧食,成了他們熬過這個艱難冬天的救命稻草。
謝宴和顧斌兩家商量一番後,決定先光明正大地去設法弄了些糧食回來,解燃眉之急。
然而,這點糧食遠遠不夠,畢竟他們兩家可都是糧食大戶,又鬼鬼祟祟地摸到黑市,在那魚龍混雜的地方,冒著風險買了不少糧食。
謝宴心裡還是覺得不夠踏實,於是找了個機會,獨自又去了一次黑市。
這次,買的數量可觀,直接全部都收入空間之中。
經過這明裡暗裡幾次在黑市的折騰,謝宴這一年辛辛苦苦靠著挖藥材換來的錢,就像流水一般,花了個精光。
他瞅了瞅那癟癟的錢包,再次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感覺自己仿佛是中了某種奇怪的魔咒,無論怎麼努力,就是存不住錢。
每次好不容易積攢下一點錢,總會毫無預兆地出現各種事情,不由分說地就把這筆錢花得一乾二淨。
1971年,第一場冬雪就很大,像是上天都知道今年溪流村過得艱難,第一場雪就把麥苗全部覆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