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彌遠剛落話音,宋宇身後那個不著調的皇叔便站出來調笑道“:俺說丞相兼樞密使大人哪,王俞這老王八蛋咎由自取,那是應該,但貴公子史施德,冒犯國之儲君,該當何罪啊?”
史彌遠看到這個糊塗王爺竟然哪壺不開提哪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剛想發怒,自己養的其中一條狗先吠了起來。
隻見賊眉鼠眼的吏部尚書聶子述站出列來,痛心疾首的說道“:保寧王,史相公子已經被殿下打的隻剩半條命,如今仍然不省人事。難道保寧王還要苦苦相逼?須知得饒人處且饒人。”
保寧王還要開口,宋宇趕緊將他攔住,小聲勸道“:皇叔,竑自有算計。還請皇叔稍安。”
保寧王眼見受害人太子侄勸自己,也不知道宋宇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站回了自己的位置。鄙視的瞄了一眼聶子述,不再言語了。
宋宇看皇叔聽了自己的勸告,站了回去,心中很是欣慰。腦海中整理了一下措辭,便站出列來,對著史彌遠說道“:史相,剛才聶尚書所言,可合史相心意否?”
史彌遠看到宋宇奔自己而來,吃了兩次虧得他,心裡頓時毛毛的,暗自盤算著宋宇這小子到底想乾什麼?
若自己回答不合心意,那就等於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把兒子賣了。
可要是回答合心意,那自己豈不是縱子行凶?看來還真不能回答他。
想到此,史彌遠將目光放到了寧宗身上,弄不過小的,本相還弄不過老的?
史彌遠暗自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臉上則露出一副好像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跪在地上,對寧宗哀求道“:聖上,犬子觸犯太子,確不應該。可自身已然受到懲罰,還請聖上念在臣這些年殫精竭慮,為國守門的情份上,放犬子一條生路。”
風水輪流轉,剛才趙家那幫老王爺們,為宋宇求情的一幕,再次上演了,不過這次主角換成了史彌遠等人,隻見這史彌遠一跪,朝堂內呼啦啦跟著跪下去了近七成的大臣。
看著這近乎逼宮的一幕,宋宇這心裡上下打鼓,自己麵對的,難道是整個大宋官場麼?
宋宇越想,這心裡越是沒底,正在宋宇深思的時候,後麵突然傳來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咚咚咚”。
宋宇回頭看去,隻見剛才為了自己涕淚橫流的白發老王爺,此時用手中拐杖,痛心疾首的戳著地板。
隻見白發蒼蒼的老王爺,滿麵怒氣的大聲責罵道“:保寧王,你說這些人跪,你跟著湊什麼熱鬨?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趙了?”
說完舉起拐杖,就要打跪在地上的保寧王。
見到這一幕,老王爺身後站著的兩個年輕皇親,趕緊上前扶住失去拐杖支撐的老王爺,其中一人邊扶,邊在旁邊勸道“:哎呦,老王爺,保寧王糊塗,又不是一日兩日了。您老消消氣,彆跟他一般見識。”
跪在地上的保寧王也趕緊起身,臊不答得的說道“:保懿王兄,俺剛才一時糊塗,見這麼多人跪,一時懵了,也順帶腳跪下去了,你消消氣。”說完死皮賴臉的走上前去,左手扶著保懿王,右手一上一下的在保懿王肚子上,給氣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保懿王順氣...
宋宇看到是一場虛驚,擦了把汗。心中暗暗佩服起這倆老古董:就現在這場合,倆人還真能折騰。
保懿王看到宋宇盯著自己兩人,老臉一紅,無奈的說道“:俺們倆老古董,讓殿下笑話了。慚愧之至。”說完連連搖頭,歎氣不止。
宋宇強顏歡笑“;老皇叔說的哪裡話,都是自家人。有什麼笑話不笑話的。”說完向保懿王投去理解的眼神。
老王爺聽了宋宇勸慰的話,心裡暖洋洋的。不過一看這滿地的大臣,又開始止不住的歎息。知道現在不是跟宋宇閒話家常的時候。
強撐精神,保懿王再次用拐杖努力敲擊著地麵“咚咚咚”。隨後痛心疾首的說道“:你們如此做事,莫非是要逼宮不成?”
吼完,又轉身對史彌遠說道“:我說史相啊,倆小輩打架,多大個事,咱至於如此嗎?”
說實話,跪在地上的史彌遠,現在比誰都鬱悶,聽到老王爺的質問,心中更是驚懼:自己哪有什麼逼宮的心思?
自己本來是打算跪下來給寧宗說兩句好話,服個軟,以寧宗的脾氣,定然不會為難自己,肯定會給個台階下。此事便也算了了。
哪知身後這幫渾人,直接整出來這麼大陣勢。
曆史人物誌:楊皇後,本命楊桂芝。在寧宗猶豫要立誰為皇後時,當時掌權的韓侂胄極力反對立她為後,原因很簡單,當時韓侂胄就對寧宗說,此女心機頗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若立為皇後,後宮定無寧日。可寧宗並沒聽他的。依舊將楊桂芝立為皇後。後韓侂胄北伐失利,楊桂芝便勾結史彌遠,殘忍殺害了韓侂胄。韓侂胄死後,寧宗徹底淪為了史彌遠和楊桂芝的傀儡。相權,後權,死死將皇權踩在了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