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不待他說完,出言立馬打斷“;既然薛大人也說是這麼個理,那就不能說華嶽是行刺,隻能算是騷擾。”
薛極一聽這話,立馬急了,趕緊說道“:誒?哎呀!殿下,這個不能如此解釋啊。如此解釋...”
“:好了,夠了!”薛極話沒說完,一聲怒喝打斷了他,不過打斷他的不是宋宇,而是史彌遠。
薛極聽到這聲怒喝,渾身一哆嗦,循著聲音看去,隻見史彌遠滿臉鐵青,雙目圓睜瞪著自己。頓時嚇得兩腿發軟,慌忙向史彌遠作揖賠罪“;恩相息怒,在下都是為了恩相著想啊。”
史彌遠看他當著寧宗的麵如此說話,頓時滿臉躁得通紅,慌忙擺手讓他退回去。
又轉過臉來,笑眯眯的對著宋宇說道“:殿下,薛尚書平素便愛胡言亂語,您彆和他一般見識,史某覺得殿下說得有理,華嶽隻是騷擾史某,殿下現在就可差人,去大理寺將人放出來。”言畢,史彌遠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好像自己巴不得放人似的。
宋宇聽了史彌遠說辭,心中歡喜,對著史彌遠拱了拱手“:哎呦,史相,竑在這裡,再次謝過史相。”
“:哪裡,哪裡,應該的,應該的。”史彌遠趕忙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心中卻已恨不得立馬將宋宇生吃了。
宋宇轉過身來對著龍案後的寧宗一拱手說道“:父皇,華嶽一事,已經查明,純粹是個誤會,皇兒想現在就將他從大理寺放出來,還請父皇定奪。”
寧宗之前一直左手托著下巴,斜倚在龍座上,津津有味的看宋宇和史彌遠你來我往的討價還價。
越看這心裡越覺得宋宇順眼,暗道:其實當年立太子之時,自己因為趙竑沉迷琴色,怕再像當年的徽宗那樣,誤國誤民。
所以便立了相較趙竑,更加平庸的趙詢為太子,可惜趙詢無福帝王之位,死在了自己前麵。
萬般無奈之下,隻好又立了趙竑。但這趙竑被立為太子不久後,便不再上朝,整日窩在府中,也不知道搞些什麼?
而且這史彌遠幾乎每次朝議,都要點名參奏趙竑,次次都有新花樣。讓自己不厭其煩。
自己甚至有時都想放棄趙竑,但看看老趙家那單薄的人丁,還有那些不靠譜的老王爺。
又強將這種想法壓了下去了,之後史彌遠再怎樣參奏,自己也是能躲就躲,能裝糊塗就裝糊塗,並且派自己最信任的真德秀,去給趙竑做老師。
隻期望他有一天能迷途知返,做不得一代明君,但起碼彆把剩下的這半拉子江山也鼓搗沒了就成。
今日這一場大戲,總算解開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困惑。感情趙竑和史彌遠關係極差,今日竟然鬨到了朝堂上,雙方還恨不得將對方置於死地。
想到這裡,寧宗意味深長的看著宋宇,慶幸自己選擇了堅持。就以現在趙竑的心智膽量,恐怕已經強過自己數倍。
而且還知道將自己這個父皇也拉進一個派係,即使占了上風,得了便易,還不忘向自己請示。比史彌遠手下那些個目中無人的蠢貨,強了不知道多少。
寧宗越想心裡越開心,越看越覺得宋宇順眼,見宋宇請示自己,忙滿臉笑容的說道“:皇兒啊,此事全憑你做主。你可差人,手持你的太子令牌,前去大理寺提人。隻是還有一事,父皇覺得有些不妥,這華嶽雖是忠直之士,但與你這太子結拜,身份上怕是有些不妥吧?”
宋宇看寧宗暗自提升自己這太子令的威力,心中很是欣慰。見他又質疑自己結拜之事,便在心中思量了片刻,回答道“:父皇,當年太祖不過是一兵卒,多虧一幫兄弟扶持,方才創出我大宋這片基業。更何況華兄弟獲罪前乃是殿前司公事,是故皇兒覺得並無不妥。”
寧宗聽完哈哈大笑“:我兒心向太祖,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今日散朝之後,便留在宮中,陪父皇吃頓飯。”
宋宇看著笑得合不攏嘴的寧宗,有點心虛,自己剛才的牛皮是不是吹的有點大了?自己可不喜歡趙匡胤,尤其是看不上趙匡胤欺負孤兒寡母,以及後來的玉斧分疆。
自己就說兩句瞎話,糊弄糊弄而已,至於這麼高興嗎?不過聽到寧宗管飯,心裡一喜。趕忙應承道“:皇兒謝過父皇。”
寧宗可不知道宋宇心裡的小九九,邊笑邊擺手示意“;吃個飯而已,皇兒不必如此客氣。”
宋宇看寧宗這邊無事了,轉過頭來,思量著要派誰去。
看了一圈,便看到剛才為自己出頭的那個,被上級瞧不起的小官,大理寺評事胡夢昱。
彆看官小,這家夥可以說跟自己有莫大的關係。曆史上趙竑被害後,身為最底層官員的他,屢屢在假帝理宗麵前為趙竑翻案。
結果,被史彌遠他們禍害了六七年,最後在貶去象州(廣西中部)之前,以四十一歲急卒。
其實宋宇覺得他是被史黨毒死的。現在既然可以重新來過,宋宇怎能忘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