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這將軍,名叫劉全,是四娘子的母舅。平素對這四娘子屢獻妙計。雖有得有失,但在這忠義軍中,也算個智謀之士,隻聽他勸阻楊妙珍道“;妙珍,須知兵貴神速,我等應趁敵軍尚不知曉我軍行蹤之時,率先出擊,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定可一戰而勝。若是遷延日久,敵軍察覺,有所防備,再想下手,怕是不易了。”
楊妙珍聽了劉全分析,笑著回答道“:娘舅,你所說妙珍知曉,但水戰不同陸戰,陸戰我等可率騎兵隨意突襲敵軍薄弱之處,但水戰皆是船隻,隻可弓弩炮石傷敵,且我軍朦艟居多,若拚炮石之利,實是占不得半點便宜。恐怕尚未衝到敵船近處肉搏,便已半數沉江了。”
劉全仔細想了想楊妙珍所言,覺得確有道理,便繼續問道“:那依妙珍之意,我等豈不是毫無勝算?”
“:這也未必,妙珍打算晚上動手,趁著夜深人靜,敵軍疲憊困倦之時,快速衝向敵船,與其肉搏。豈不勝算更大?”楊妙珍一臉自信的說道。
劉全見楊妙珍早已有了計較,臉上露出笑意“;妙珍之計大善,我這便吩咐眾人準備。”
言罷,劉全喚來了幾名水兵,讓他們將晚上出擊的消息傳遞給每個隨行的將士。
此時忠義軍船隊最前鋒一朦艟小舟上,有兩個將軍模樣之人正在閒聊,隻聽一滿臉胡茬,彪悍威武之人義憤填膺的說道“:可恨李全這廝,手握雄兵十萬,不去殺儘金狗,替俺們漢人主持公道,卻偏偏來這江南故國自相殘殺,奶奶個熊,俺恨不能手刃了此賊。”
言罷,抽出腰刀,衝著船檻一刀劈了上去,登時將船檻劈成兩半。
這人名叫彭義斌,若是宋宇知道這人也要劫自己,估計能氣的七竅生煙。
旁邊另一位將軍立馬勸道“:兄弟,你且小聲些,若是讓有心之人,傳與那李全知曉,便大事不妙了。”
勸人這位名叫霍儀,彭義斌一輩子的死黨。但除了講義氣之外,也無甚其他優點。
彭義斌聽了霍儀勸告,無奈的歎了口氣“:唉!李全這廝,早晚會將俺們帶入那亂臣賊子之列,在史書上遺臭萬年。可恨,著實可恨那。”
“:四娘子有令,眾將準備,今夜四更出擊。眾將需小心行事。”
傳令之聲,在一艘艘船上響起。霍儀再次對著彭義斌勸道“:兄弟,養精蓄銳,準備出戰吧,待了了此事,你我便與那李全分道揚鑣。以後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兩不相欠。”
彭義斌默默的點了點頭,吩咐眾水兵備戰去了。
“:妙珍,命令已經傳達,隻待過了今夜,那糧草便是我等的囊中之物了。”劉全邊笑邊說道。
楊妙珍卻搖搖頭“:娘舅還需小心,這大宋的水軍雖庸碌無能,膽小怯懦。但這大宋戰船,卻著實了得。想來今夜會是一番苦戰。”
哪知劉全聽了,卻是哈哈大笑“:妙珍高看這廝們了,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太子竑,娘舅老早便聽說過,是個縱情聲色得浪蕩子弟,臨安城都傳遍了。為了個風塵女子,修了竹樓,日日歡歌纏綿。嘖嘖!常言道,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待到今夜摸上船去,這小太子,估計還在被窩裡摟著娘們睡覺呢。再者,這大宋老趙家的子孫,哪有一個好東西?當年嶽飛忠肝義膽,尚且被他老趙家殺害。這樣的狗皇帝,生的好色狗太子,妙真若殺了他,隻當為民請命了。”
另一邊,大宋船隊,宋宇座船。宋宇和餘階兩人在船頭擺了茶桌,由小小伺候,正一臉愜意的品茶。
“:啊楸!”宋宇不自覺的打了個噴嚏,自言自語道“;一罵二想三念叨,哪個混蛋在背地裡罵我呢?”
哪知旁邊小小卻捂著嘴,邊笑邊調侃道“;許是昨晚有人吹風著了涼,現在還怪彆人咧!要不要奴家給你請船上的郎中瞧瞧?”
宋宇擦了擦順著嘴角直流的鼻涕“:我沒病,請什麼郎中?大戰在即,滿船給我找郎中,豈不亂了軍心?”
餘階看宋宇有質問小小之意,慌忙打圓場“:小小姑娘也是一片好意,殿下莫要責怪她。”
餘階轉過頭又對著宋宇小聲說道“:殿下,你把她趕走了,誰給咱倆沏茶?小小那沏茶手藝......”
宋宇立馬回過味了,忙對小小道歉道“;唉!本殿下也是心裡亂糟糟,在這都站了一天了,這魚兒還不上鉤。心裡有些煩躁,不是有心跟你拌嘴,還請小小贖罪。”
小小並未買賬“:奴家累了,殿下自己沏茶吧。”言畢,也不待宋宇解釋,轉身就走。
宋宇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這丫頭越來越沒禮數了。隨即轉過頭,繼續和餘階有一搭沒一搭的品茶閒聊。
也不知過了多久,餘階在一旁提醒宋宇道“:殿下,天色已晚,回去歇息吧。小弟在這裡盯著便可。”
宋宇抬起頭看了看四周,就見夜幕已然降下,苦等一天,毫無結果。不免有些失望,便問餘階道“:什麼時辰了?”
“戌時了,殿下。”餘階趕忙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