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從史嵩之到任後,恍若天災降臨,讓整個襄陽城的百姓全都陷入了舉步維艱的生存境地。
首先嚴用和的店鋪,便維持不下去了。沉重得稅銀,哪是嚴用和這樣的普通百姓負擔得起的?
隨著欠官府的稅銀越來越多,嚴用和家得日子也越來越拮據。短短數月,不滿三歲的兒子,便由於長期營養不良,早夭了。
嚴用和的老婆,由於沒有兒子拴著,不願在跟著嚴用和過苦日子,也乾脆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像嚴用和老婆這樣的人,要麼就是去了有錢人家為奴為婢,要麼就是加入了花街柳巷,賣肉為生。或者乾脆逃離了襄陽這個地獄,另謀他處去了。這嚴用和也懶得多提她。
宋宇聽完嚴用和講完自己的遭遇,拍了拍他肩膀“:怪不得你身為郎中,本以治病救人為己任。但在見到被截肢之人是史嵩之時,會爽快的答應了本殿下的要求,原來你也有段心酸的往事。”
話到此處,宋宇聲調忽然抬高“;這些個贓官汙吏,平素也就欺負老百姓還行,真個見了敵人,一準拉稀。待到日後掌權,定要將這些爛貨,宰個乾淨。”
嚴用和見太子言語粗俗,非但沒感到違和,反倒樂了“:想不到我大宋的太子,竟也會說出如此話語,草民真是長見識了。”
宋宇哈哈一笑“:若非這太子身份,又如何能過把劫富濟貧的癮?”
嚴用和看著一臉認真的宋宇,突然站起身,跪在了地上“:殿下,草民無依無靠,願追隨一生。”
宋宇在那邊吹牛打屁,餘階等人仍在不停的開箱清點金銀,楊妙珍則指揮著一隊隊忠義軍士兵,將一箱箱金銀向後院運去。不時的呼喝兩句“:都把招子放亮點,若是有人監守自盜,壞我忠義軍名聲,到時可彆怪我翻臉無情。”
相比楊妙珍,劉全這位娘舅,卻未見有多上心。隻見他一直跟隨在楊妙珍身旁,小聲的對著楊妙真嘀咕什麼“:妙珍,這太子,好狠的心,那史嵩之聽說被他截肢了,那些跟隨史嵩之的官員,也都被他拉去鬨市活埋了。”
楊妙珍許是忙不過來,許是煩了“:娘舅,你看我忙的恨不能多生兩隻手。你還在這裡嘮嘮叨叨乾嘛?唉,娘舅你也見過襄陽百姓的慘樣。怎麼的?隻許他史嵩之折磨人?不許人折磨史嵩之?再者,那些個官員跟著史嵩之沆瀣一氣,蛇鼠一窩。要換了我爹的脾氣,他們的下場更慘。至於活埋,那是我出的主意。哼...這些人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老百姓?今日有此報應,實是活該。太子殿下太過仁慈,一直在猶豫怎麼處置他們。”
劉全聽這楊妙珍才跟了太子幾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有些吃醋的說道“;妙珍,娘舅是為你好,娘舅怕你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楊妙珍聽了劉全這段醋味極重的話,停下了忙碌,轉過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娘舅,做人要知恩圖報,殿下當日在江上不殺我等,已是大恩。如今我等又有何臉麵背地裡說人壞話?”
劉全顯然不是能輕易被勸服的人“;他救咱們,咱不是也幫他運糧,報答他了麼?”
話到此處,劉全故意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的說道“:妙珍,你說咱這次幫了他這麼大忙,他會不會贈咱些金銀?到時回了山東,也不怕李全笑話咱們辦不成事了。要知道,李全可是最愛金銀呢。”
楊妙珍立馬示意劉全閉嘴“:娘舅,莫要瞎啄麼了,就幫忙押送點金銀,也好意思跟人要賞賜?即使他真給,我也沒臉要。”
劉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哼,你這傻丫頭,跟你爹當年一樣,死心眼。當年你爹要聽了我的,哪會落得身首異處得下場?”
不提這事倒好,一提這事,楊妙珍明顯有些慍怒“:娘舅,莫要再胡說了。妙珍覺得我爹做得很對,是個敢做敢當的大英雄。”言罷,也不再理會劉全,氣憤的轉過身,往繼續指揮忠義軍搬東西去了。隻留下劉全一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整個下午,宋宇都與嚴用和坐在石階上聊天。直到太陽將落之時,忙了一天的餘階他們才停了手,次第向宋宇走去,“:殿下,小弟已將全部銀兩清點完畢,這次抄家,共得金銀四千餘萬兩。現已悉數入庫。還請殿下放心。”
宋宇點點頭:四千萬兩,還真是挺有錢啊這幫人,大宋一年國庫收入的一半,這還沒算土地田宅這些不動產。甚至好多金銀流向了寺廟和煙花柳巷“:餘兄弟受累了。”
餘階擦了擦額頭汗水“:為殿下分憂,小弟恨不能多生四隻手。”
言罷,站到了一旁。
孟珙並一眾指揮使則走到了宋宇麵前,單膝跪地說道“:殿下,兵裝已經發放完畢,士兵隨時可以出發。”
“:幾位也起來吧。待會為你們接風洗塵。”宋宇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起來。
幾人慌忙稱謝,站到了一旁。
接下來則輪到了剛剛回府得田奇等人,隻見田奇站出來拱手道“:殿下,兩日來奔波,采收毛驢千餘匹,現已將毛驢交給了江指揮使,待明日,若在收個千餘匹,咱這騎兵也算小有規模了。”
江海忙接口道“:這些毛驢,末將已經分配給了騎營之內,最為熟稔得好手。還請殿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