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完顏守緒已經臊紅了臉。緊張的盯著張行信,似乎想要他收回方才那番話語,再獻出一條其他計策。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完顏守緒這次,是真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味。
隻見張行信看著一臉渴求的完顏守緒,無奈的搖了搖頭“;唉...三阿哥,如果不如此做,即使我軍今日再殊死抵抗,也隻會是兩殘之局。到時候,三阿哥手中兵力儘失,在廟堂之上,恐怕便再也站不住腳了。要知道,我大金國,可不止您一位阿哥。”
真彆說,張行信這番話一出口,完顏守緒立馬像霜打的茄子,蔫了。注視著棗陽城門許久才眼神一凜,咬牙說道“:罷了,張先生,本阿哥,願意同宋軍講和。”
話說張行信這番分析,可謂是戳中了他完顏守緒的軟肋。完顏守緒做了決定,似是又有些猶豫,沒底氣的問道“;隻是,這宋軍已然占了上風,萬一不同意講和,如之奈何?”
張行信眉頭緊鎖“;三阿哥,現今戰場之上,我軍雖然潰散,但攻城兵丁,與麵前收攏起來的這些兵丁加起來,兵力上仍是占有上風。況且城內缺糧日久。想必隻要是個有頭腦得宋將,對於和談之事,定然會詳加思考,如此,我軍也可趁著這個空檔,穩定下來,到時就算是撤兵離去,也多了幾分勝算不是?”
完顏守緒聽了張行信的分析,心裡越加寬慰,暗道:自己這次出門,真個帶對人了。
想到此,完顏守緒喚來了身邊一個傳令兵“:你,去將本阿哥的帥旗馬匹取來,本阿哥,要親自會會城內那個大宋太子。”
傳令兵領了聲喏。小步快跑,取來了馬匹旗幟。隻見完顏守緒接過韁繩,矯健的翻身上馬後,對著張行信說道“;先生,這大營那邊的丐幫,便交給你盯著了。”
張行信領了聲喏“:三阿哥,這支軍隊,偷襲尚可,若要讓他們衝上陣來搏殺,怕是他們沒這個種。隻要三阿哥勸下了那位大宋太子,想必一切都會結束。”
完顏守緒對著張行信點了點頭:這張行信,真是個不可多得的賢人,可惜,是個漢人,當不得多大的官。隻能做我一個阿哥的貼身智囊。唉...如此才華,真個埋沒了。要是他張行信,是我女真人多好?本阿哥,也能讓他這番才華,施展得更加絢麗多彩。
如此想著,完顏守緒吩咐周圍兵士站好了隊列,簇擁著自己,向棗陽西城門走去。
這邊完顏守緒奔著和談去找宋宇,那邊張行信在完顏守緒走後,收拾了潰軍,重新整編,同時敲響退軍鑼聲,召喚仍在圍攻的北門南門女真兵回營。等著要和宋宇和談。
宋宇那邊卻仍是懵然不知。自打上了城門樓,宋宇累的再也站不住了,如臨大赦般的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身後那些兄弟也是累到力竭,紛紛席地而坐。宋宇閒來無事,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竟然出奇的發現,自己這次在戰場上,收割了不下五十個女真人的腦袋。可謂戰績突出。
又查看了下渾身的傷勢,就見大多數敵軍攻擊都被鎧甲抵擋,隻在沒有鎧甲覆蓋的部位有些皮外傷,此時已經不再流血,倒也沒什麼大礙。
經過這次廝殺,宋宇自覺心性又成熟了不少。對著旁邊孟珙問道“;孟兄弟,你說這金軍,人數占多,優勢明顯,為何卻奈何不了咱們了?而咱們手下得這些裝備簡陋,長期挨餓的士兵,卻是一反常態,越殺越勇?”
孟珙思慮了片刻,回答道“:這金軍圍困棗陽半年之久,早已不複當初的士氣。有些慵懶之態。再加上這完顏守緒指揮失當,作為圍困殿下得主力步軍,卻沒有得力戰將護持。無法隨意發號施令,隻是死板得黏在殿下身邊而已。久不能拿下殿下,早已士氣儘墮,潰敗,是必然的結局。”
其實孟珙說的太過專業化了,宋宇倒是聽明白了。說白了,就是金國這些精銳之師,在一個地方呆久了,長期圍城的緊張的神經,已經鬆懈了下來。
就像是橡皮筋,緊繃了半年,也到了疲軟的時候。而就是這個時候,自己率領宋軍,出其不意偷襲了金國得屁股。一番你死我活的爭鬥。金國指揮失當,一個小小的細節。毀了數萬金軍。讓自己這隊弱旅,撿了個以少勝多的大便宜。
想到此,宋宇繼續問道“;那我軍這些臨時拚湊起來的烏合之眾,為何沒有一觸即潰?”
孟珙見宋宇問起這個,皺著眉頭,仔細思量了一會,等抬頭看向了宋宇一直不離手的那麵龍旗。
才長歎口氣道“:殿下,想來咱們這些拚湊起來的兵丁,是因為殿下你在這裡,才將這百八十斤,全都舍了出去。與金國精銳,進行了這場殊死之戰。”
“;我?”
“;對。就是因為你,我大宋國的太子。親臨戰陣。讓今天所有的宋人,都為殿下所動容。都想要為了殿下你,多殺幾個金狗報國。正是有這骨子衝動,今天咱們才能以少勝多。撐到了金狗潰散。”
宋宇看著麵前,將自己誇的花一般的孟珙,自嘲地一笑:話說孟珙倒是讓我想起了清兒那番話“:殿下,我大宋許久沒出過像樣的皇帝了,清兒希望殿下能將這麵龍旗,豎立在每個宋人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