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擺手笑了笑“;孟老將軍,我與令子孟珙已然結拜,從今以後,你我便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氣?”
孟宗正見這太子,竟然當著全城百姓的麵,跟自己拉關係,渾身不自然的一哆嗦,隻覺兩腿發軟,眼冒金星。
顯是被刺激到了。片刻之後,回過神來,跪地堅決的說道“;殿下,切莫在如此多人麵前如此說,真是折煞老夫了。想我孟宗正,區區邊關小將,焉敢與皇室攀親戚?”
宋宇聽了孟宗正話語,吸了吸鼻子,勸道“;既然孟老將軍頗為在意這些俗禮,本殿下也不難為你。”
言罷,指了指身前的百姓說道“;其實是這樣孟老將軍,本殿下找你來,是想將這襄陽得百姓,全都托付給你,不知道孟老將軍,願不願意接受?”
孟宗正再次被雷到了。彆說他孟宗正,就連身旁跟隨的楊妙珍,城內三位指揮使,還有那彭義斌與孟珙等人,聽了這宋宇所言,也都是滿臉驚愕之色。
要知道,這大宋自打杯酒釋兵權之後,便形成了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局麵。
武人,在這種局麵下,一直扮演的,都是棋子的作用,而士大夫才是真正的操盤者。
好比說,宋朝發生了戰爭,那麼這場戰爭,將會是由士大夫集團,製定戰略戰策,武人在拿著士大夫們所製定的戰略戰策,機械的去打這場戰爭。
並且士大夫們為了保證武人,完全按照這個既定戰略去打仗,宋朝從中央到地方,每個主要軍事環節,都會有文官監管執行。所以自大宋朝建立伊始,就極少出現過武將獨鎮一方之事。
正因為旁邊這些人都明白大宋的現狀,所以現在宋宇讓孟宗正這位聲名顯赫的武人,擔當這大宋第一軍事要地的管理者,才會嚇壞了周圍眾人。對,就是嚇壞了。
雖然孟宗正自打聽了孟珙對這太子行事做派的講述,就已經知道,這位太子會是大宋一個異數,但萬萬沒想到,這太子,竟然尚未登基,就敢私自改了祖宗規矩。
這,簡直太胡鬨了。想到此,孟宗正堅決的推辭道“;殿下,老夫已年近六十,自認見過得怪事不少,但老夫萬般沒想到,殿下竟然如此亂來,此事要是傳到了臨安,隻怕我等立馬成了亂臣賊子。”
宋宇見孟宗正被嚇得不輕,也沒怪他膽小怕事。因為這孟宗正說的,都是事實。
眼見孟宗正不肯接受,宋宇有些後悔,要是提前和孟宗正商量一下此事就對了。
現在可好,當著這麼多人,孟宗正不願接受了,著實是難倒了宋宇。正在宋宇一臉尷尬,下不來台的時候,一旁孟英開口了“:爹,殿下乃是皇上欽點的巡檢使,又是我大宋朝的太子,現在將這襄陽百姓都交給爹您,那是我孟家百年修來的福分,爹卻為何推辭?難道您真想看著這襄陽得一城老幼,再被那史彌遠派來的昂雜貨們欺辱嗎?”
得,看來這老孟家,都知道史彌遠是個什麼鳥。孟宗正見女兒沒大沒小,竟然教訓起自己,立馬臉紅脖子粗的嗬斥道“:你,你這丫頭,看來爹平日真是寵壞了你。你可知道,我大宋朝,最最忌諱的,便是武人獨當一麵啊!”
哪知這孟宗正話音剛落,周圍襄陽城的百姓卻傳來一陣哄懆聲,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就聽越來越多的人喊道“;孟老將軍,您可彆不要我們啊,”
“:是啊,孟將軍,若是朝廷再派來個史嵩之這樣的官,隻怕這襄陽,要成死城啦!”
“:孟老將軍,您行行好,留下來,救救我們吧!”
慢慢的,這些聲音越來越大,竟然喊到了一處去“;孟老將軍,留下吧,救救我們吧。”
孟宗正跪在宋宇跟前,側目看著這些在哭訴,在呐喊,在絕望邊緣求救的百姓,已是老淚縱橫。
而宋宇,看著這一幕,卻並沒有繼續勸孟宗正的意思,隻是一臉凝重的盯著孟宗正,仿佛此事,和他宋宇沒有關係一般。
就這樣,也不知孟宗正想了多久,才醒轉過來,用衣袖哆哆嗦嗦得,擦了擦臉龐淚水,一臉正色的對宋宇說道“;殿下,老夫,願意替這襄陽百姓做主。”
宋宇聽了孟宗正這句話,長出一口氣,知道孟宗正如此選擇,肯定是下了很大決心。
見他終於接下了任命,宋宇笑著攙起了孟宗正,說道“:老將軍,我知道,你是個明白人,怕有朝一日,我趙竑萬一敗給了史彌遠,你孟家會成為亂臣賊子。其實老將軍大可不必如此想,正所謂:
天地有正氣,
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嶽,
上則為日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