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王彥飛因有了病號,說話不怎麼方便,一時又不能離開。周風起身要去王大夫的家裡。說道:“大哥,我要去見表嫂。”
“那你去吧。她現在家。等一會我就回去。”
反正表嫂已經是個老太,周風一人前去,也不需要避諱什麼。就是說上幾句笑話,叔嫂之間也屬正常。
及至到家,表嫂正在院子裡收拾晾曬衣服。看到周風來了,隨即放下手裡的活計,“周風兄弟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了兩步,拉住周風的手,到了堂屋客廳坐下。親熱無比,仿佛不是表嫂,倒像是個姐姐,再說貼切一點更像一位慈祥的母親。
周風對這表嫂,有了上一次的討教,也是打心眼裡由衷的佩服。雖沒有知己的感覺,但卻把表嫂當成自己心中不可或缺的一個人物。
或許是周風自幼失去母愛。他迫切需要母愛。因此,在這表嫂麵前,說話做事,也沒有避嫌之心,也沒有拘束之感。老嫂比母,果然不假。
這裡說話。說是這母愛對於一個人是多麼的重要。不管你多大的年紀,你若出門,隻要有母親在,總會有人惦記掛念著你,第一個就是母親,兒行千裡母擔憂。不要對母親的嘮嘮叨叨感到厭倦,那是十足的母愛。
凡是自幼缺了母愛,孤苦伶仃,都是難以抹去終生的遺憾。
周風或許就是這樣,他在自覺不自覺的尋找母愛。
天底下有兒子不孝順父母的,沒有聽說父母不疼愛兒女的。家有一老,人有一寶。就是這個道理。
鴨有反哺之義,羊有跪乳之心,何況人乎。
可是,偏偏還有人不珍惜母愛,不孝順父母。我對你說,“老貓尿屋簷,輩輩往下傳”,“孝順還生孝順子,不義還養不義郎”。你的兒子也不一定好到哪裡去,到頭來還是害了自己。
周風正與表嫂說話,表哥從診所回來。
周風站了起來。
王彥飛卻把周風按到座上。“起什麼?這也是你家。乾這個行當就是這樣,有病號就脫不開。黑更半夜,再熱再冷,都得起床。”
“世上行醫,本是善事,這大門好開大門卻難閉。但是,這又確是一個受人尊敬的行業。豈不聞:先生門前過,必定有起坐。先生門前站,必定有酒飯。”周風對著王大夫說。
王彥飛見此也說道:“你說的事也確實如此,白衣天使,使人尊敬,受之無愧。豈不聞過去多少學問大家,信奉吹捧的莫不是‘不為良相,便為良醫。’”
“你看那坐官坐院的,在位之時,耀武揚威,吆五喝六。一旦被罷,走在大街,也是過街老鼠,夾著尾巴,何人理他?所謂清官,戲劇而已,十之一二,也是沒有。自古至今,莫不如此。”
王彥飛想到,周風本在深山,多年習武,不諳世事。沒想到剛入環境,就把這政商兩道,研究的這麼透徹。真是乾啥說啥,吃不透這些,莫說是“商”,就連“農”也乾不好。
王彥飛說:“其實這從醫的也不是清水一盆。世道上現流行一句話叫:‘開了藥鋪打了鐵,什麼買賣也不熱’。不正是說的醫者也沾了銅臭。”
“世道難行,但路是人走出來的。終有走到正道的時候,條條大道通羅馬。
“剛才那個心臟病複發的患者,好像對你有什麼印象,但又說不認得你。說什麼有時間了要會一會你。我讓他到家來,他又不來。”王彥飛告訴周風。
“我來到湖海沒有多少天,沒有認識多少人。我也不認識他,他說他叫什麼了嗎?”
“這個人臉上有一個特征,臉的右邊有一個二指寬的傷疤,傷疤的後麵,還有一撮灰色的毛尾。但是他沒說叫什麼名字”王彥飛想起來了,告訴了周風。
周風說:“臉上有傷疤的多沒好人。大哥你還是要小心一點為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