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風想到,正頭香主姥姥家去了,再怎麼追究都是枉然。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事情消弭於無形之中。從此之後,少了一個對頭,心情自然就放寬了幾分。
張貴被拘留,送到南監,押上倆月也是應得的懲罰,這就是要錢不要命的結果。利好每從容易得,必有禍患在後頭。生命不豈為貴,錢財當頭照。心中利為重,道義輕飄飄。
周風拿了一份事故裁定書,向眾位警察道了彆,便走了出來。
走在路上不由得心中尋思,這世上的事,真是說不清,道不明。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最後還是誰當家誰有理。人窮衣服破,說啥都是錯。隻要有了錢,和誰都有緣。
不一會,周風還是來到汽車維修中心,他要督促修車師傅將車儘快修好。並承了個諾,中午請吃頓飯。修車工一聽中午有飯,這就是良心買賣,乾什麼事都得對得起良心。
幾個人立馬就上了工作台,打開車蓋子,對機器重新保養了一番。忙忙活活,乾了一陣子,直到員工自己覺得滿意,方才罷休。每個員工身上,看看都是出了一身大汗。
周風由此想到,這員工確實必須善待,怪不得奶奶都把員工看得像自己的孩子一般。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有水才能養魚。
其實這車昨天即已修好,隻是這修車老板實在太摳,刻薄員工,像菜市場一樣,缺斤短兩。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員工隻能有一個無聲的反抗。這輛車沒修好,下輛車就不能下單。
這個時候,就見過來一個員工,對著周風說道:“小東家你要請我們去吃飯,這也可以,隻是你有事先去忙去,我們不到下班時間,是不能提前下班的。你到中午下班時再來。”
到了下班時間,周風按時來到。還是剛才那位員工,對周風說道:
“我們這些人,彆看修車之時,拿著個家夥,好似人五人六。其實都是窮苦之人。在家受老婆的氣嫌抓不到錢。在外受老板的氣,資本家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壓榨剝削。”
周風說道:“我們都是一樣,都從窮上過過。我就很佩服你們這技術,這車壞了,到你們手裡,這邊敲敲,那邊震震,就修好了,這一手真是很不簡單。手藝在手,吃遍大地神州。”
隻聽這人又說:“自古道:‘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直至今天也是這個道理。就比如我,好歹也是一個三流大學畢業。可是畢業之後,竟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工作。與他人相比,隻不過是多認了幾個字而已。彆無他用。”
周風說道:“這也是一門技術,隻要掌握了技術,就有翻身的時候。”
這人又說:“你是當官的吧,怎麼聽起來就像個官腔?像我們這等人,在這地方乾活,就是個苦力,晚上睡覺,蚊子一堆,白天吃飯,蒼蠅一片。渾身油膩,老婆都不待見。”
“師傅你也不要悲觀,咱們都是年輕之人,活人不能叫尿憋死,不行就換個地方。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今年這才過了幾個月,我就換了兩個老板。這老板的心啊,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換個地方都是一樣天下烏鴉一般黑。恨不得都從打工之人骨頭上刮出油來。”
“工資壓倆月,想走走不脫。吃得是豬食,睡得是狗窩。半頭磚一塊,兩塊墊著脖。夏天熱死人。冬季打哆嗦。”周風聽得一段順口溜下來,沒有再說話,隻在心裡嘀咕。
“這人有才份,可惜要生投錯了胎,要學選錯了校。生不逢時,怪不得彆人,咎由自取。不怨天,不怨地,要怨還怨他自己。隻有這樣想,日子才能過?”
這人一看周風染坊裡不接布,悶了缸。於是說道:“今天你要請我們吃飯,算是看起了我們。我們將你這車,從裡到外,打磨一遍,換了幾個關鍵部件,都是原廠發來。你也不算吃虧。”
周風說道:“兄弟們的情,我記下了。今天想吃什麼,你們請選飯店。”
這人繼續說道:“我們下午還得上班,也就臨近有個飯館,吃點就行。我們是小廟裡的神仙,不可大供享。”
周風一聽,這人好打發,遂返回到車裡,拿出了兩瓶酒,說道“既然不去遠了,那今天咱們就喝這個。”
這人一看,說道:“你還是放回去吧,喝這酒,我們承受不起。再說難聽一點,你這酒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大江南北,這酒假的多了去了。”
周風一聽這話,當然有些不高興。不高興也不能把酒拿回去。
正在此時,來了一人。還沒走到跟前,就高聲叫道:“原來是周總,你們因為什麼事情在此爭執?知道嗎?這是百瑞集團的周總。”
周風說道:“我們並沒有爭執。隻是這幾位兄弟把我的車修好了,就想請他們吃個飯,交個友,喝點酒。沒想到拿出酒來,他們不喝這個酒。”
這人一看周風提的個提包,“哎呀,小李,茅台,茅台,你知道麼?茅台怎麼還不喝?今天你不喝,恐怕過去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再想喝就沒有了。喝這酒,可遇而不可求。要不你自己買瓶茅台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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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說道:““我哪有那個閒錢去喝茅台,家裡就一個孩子老婆想給他縫個褲子,還買不來一塊布呢。”
接著又說道:“俺們那裡縣官大人行,天天茅台。卻是天天都不用花錢,明裡拿,暗裡送。酒是彆人送的,但是胃卻是自己的。喝的住了院,光腸子就截去三段。誰也替你受不了罪。”
周風到了這時,方才知道,原來愛說話的這人姓李,但還不知叫個什麼名字?那就借此機會問問吧。”
“這位小兄弟,你姓李是吧?”
“站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姓李不假。”
“那怎麼稱呼你?你的名字哪個字?”
“說俺沒名俺有名,俺的名字李不能。”
周風聽了他的名字,心中暗笑,聽起來就有點古古怪怪。正跟他這性格相符。說話陰陽怪氣,不留情麵,好像都欠了他的什麼。
於是說道:“這個名字好啊,沒有不能的事。高。實在高。”
周風看向了剛才看提包的這人。說道:“我這眼拙得很,請問你貴姓啊?”
這人回答道:“本人不才,姓黃,名字就叫個黃上影。
周風說道:“原來是黃經理。”周風還想說句話,正在想著說什麼好?沒想到李不能又插上了話。
隻聽李不能說道:“這是我們修理廠老板黃經理,和你平級。”
“小李,你胡說個什麼。我哪能跟周總相比。”
李不能說道:“怎麼沒法比?鴨子跟著鵝走,拽是一樣的拽,隻是步裡有點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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