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
馬小軍兩眼一黑,也摔倒在了地上。
原來,在馬小軍手裡的硬土疙瘩,拍在劉磊後腦勺的同時,劉磊手中的刀,也刺中了他的心臟。
被刺過心臟的人都知道,在中刀的那一刻,身體是沒有疼痛的。
反而因為身體瀕臨死亡,會釋放大量腎上腺素,那一會兒還挺興奮。
“回光返照”就是說的這回事。
倒是劉磊,被擊中後腦勺的要害,當場斃命。
就這樣,劉橋乾溝,橋底下,三個人靜靜躺在了地上。
十五歲的劉磊麵門朝下,身體僵硬,口吐白沫,翻著白眼。
十九歲的馬小軍,手捂著胸口,蜷縮成一團,鮮血染紅了他的上衣。
紅娘林珍芬,這次更紅了,全身被紮的都是窟窿。
褲子在打鬥中,被劉磊扯到了腳踝,上衣也被撕的稀碎,早已是衣不遮體。
渾身都被血漬和泥土布滿,狼狽至極且不堪入目。
劉橋村,其他人家早已進入夢鄉。
誰也沒料到,就在村頭的橋底下,發生了如此慘烈的情形。
夏日的風吹來,回應它的,隻有知了的叫聲,還有田野裡的蟲鳴聲。
偶爾有幾聲野貓的叫聲,像孩子的哭啼聲般,交相輝映。
......
第二天,天空翻起魚肚白。
“咯咯咯......”
村裡公雞的打鳴聲,打破了寂靜的清晨。
新的一天要開始了。
劉昌順被雞鳴聲吵醒。
妻子徐桂玲,在一旁翻了個身,露出白花花的後背來。
想到今天女兒和女婿小兩口就要回來了,兩口子心情不錯,昨晚寶刀未老,練了幾招。
不過劉昌順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畢竟年齡在這擺著,四十多歲,奔著五十去的人了。
眼瞅著孩子都要結婚了,哪還能像年輕的時候,大戰幾百回合不知疲倦去。
“香雲娘,起來了,今天香雲和小武回來,咱早早趕集去,割些肉來。”
劉昌順把手放在妻子徐桂玲後背上,輕撫著道。
剛才翻身的時候,徐桂玲就已經醒了。
這會兒丈夫把她後背弄得癢癢的,伸手打開丈夫的手。
“你這不老實的勁,要能用到昨晚就行了。”
損了丈夫一句。
劉昌順撇了撇嘴。
“誰還能沒有老的時候,都四十好幾的人了,你還想讓我跟剛結婚那幾年,像牛犢子一樣啊?”
徐桂玲沒再接話茬,掀開被子去找衣服。
嘴裡嘀咕了一句:“不夠麻煩事的,鼓弄一小會兒就沒勁了,還沒穿衣服費勁。”
“你嘴咋那麼損呢......”
話剛說半截,門簾子被挑開了,十五歲的兒子劉坤闖了進來。
劉昌順家條件擱村裡算是不錯的,在大部分人家隻能住土坯房的時候,他們在去年,就蓋了磚瓦房。
前麵屋三間房,當中是堂屋,平時吃飯待客,都是在這屋。
挨著西邊,是裡屋,也就是劉昌順兩口子住的房間。
東邊是邊房,那是劉香雲住的閨房。
姑娘大了,劉昌順又寵著女兒,隻給閨女那間房裝了門。
他和妻子睡的裡屋,隻用布簾子和堂屋隔開,沒有門。
劉坤睡的是糧庫,在挨著廚房的邊上。
男孩子嘛,養的就粗糙些,加上年齡小,更沒什麼講究。
擱糧庫睡著,晚上還能看糧食。
彆看劉坤十五歲了,擱爸媽眼裡就是個小孩,頭幾年他們兩口子還摟著睡呢。
也就這兩年,劉昌順摸著這小子馬上比自己的還大呢,不分床不行了,才給他安排到糧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