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輪明月掛在天空,照得大地透亮。
這年代真好,天空很清澈,隻要天氣好,趕夜路都不用燈。
芒山礦上的各戶人家,早已入睡。
劉良材家。
他們家雖也滅了燈,可劉紅紅和劉芳芳兩姐妹,卻躺在床上,眼睛睜得直溜圓,毫無困意。
回想著白天探視時,爸爸說的那些話,姐妹倆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芳芳,睡了嗎?”
劉紅紅問妹妹道。
“沒呢,姐你怎麼也沒睡?”
“睡不著,芳芳,等咱處理好家裡的事,咱把房子賣了,一起去南方打工吧,家裡咱也待不下去了。”
劉紅紅從躺到床上開始,腦子裡就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她們爹以前沒少作惡,自然也就不少得罪人。
以前有她們爹在,家裡勢力也大,沒人敢惹她們家。
可如今,爹媽都被抓了,弟弟也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劉橋,家裡就剩下她和妹妹兩個弱女子。
倒是還有親戚,隻是爸媽出事的這幾天,親戚們怕被牽連,都跟她們家撇的一乾二淨。
躲還來不及呢,哪裡還能待見她們,誰也指望不上。
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鬨市無人問。
發達的時候,人家巴結你,落魄的時候,人家不上去踹兩腳,跟著落井下石,就算仁義了。
姐妹倆現在是舉目無親,往後的路子怎麼走,全靠她們自己。
劉紅紅思來想去,芒山礦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先不說怎麼活,萬一有仇人上門尋仇,她們倆小女子,有什麼能耐抵擋?
家貧走他鄉,族望留原籍啊。
出去尋個生計吧。
芳芳自然是聽姐姐的,姐姐怎麼說,她就跟著怎麼做。
點了點頭。
“嗯,聽你的,隻要咱們姐妹能在一起,你去哪我都跟著。”
家裡經曆了接二連三的變故,芳芳也長大了不少,本來就是十七歲的大姑娘了,隻是之前一直被家裡人寵著,沒彆的人家孩子成熟。
但現在可沒人會寵著她了,也不會有時間,等著她慢慢成長了。
紅紅聽著妹妹的話,很是心疼,轉過身來,抱住了妹妹。
芳芳也不由得,伸手抱住了姐姐。
倆人都是鼻子一酸,眼淚從眼角奪眶而出。
她們姐妹以後,就隻能相依為命了。
然而,不等這兩姐妹多感傷,隻聽院裡,“咚咚咚”幾聲悶響。
之前家裡養的幾條狗,都被警察給帶走了,倆人也不知道外麵是什麼情況。
芳芳嚇得渾身都有些哆嗦。
小聲問姐姐:“是不是有人進咱院子了?”
“不會吧,咱們家院牆三米多高,他們進的來?”
劉紅紅說這話,也隻是安慰自己。
她心裡清楚,彆人要想翻過來,莫說三米高的院牆,五米高也照樣翻。
隻祈禱,千萬彆是有人進來了,要打她們姐妹主意。
可很快,院裡的對話聲,就打破了兩姐妹的幻想。
“大哥,他們家怎麼看著像沒人的樣子?”
“沒人也不能便宜他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要是找不著人,咱們就把他們家值錢的東西,全都拾掇拾掇,給搬走。”
“大哥,你忘了,那劉良材犯了那麼大的事,他們家值錢的東西,還怎麼可能留著,早被查收了。”
“對,我記得他們家養了幾條名貴的狗呢,這會兒也沒影了,準是被查收帶走了。”
“那咱也不能白來,一把火把他們院子燒了,他們這獨門獨院的,也不怕燒著其他人家。”
幾人站在堂屋西邊這間房的窗戶口聊的,劉紅紅和妹妹,就在這間房裡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