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陽市,文化局。
午休時間到了。
辦公室主任楊瑞豐,像往常一樣,收拾好辦公用品,夾著公文包走出了辦公室。
“楊主任好。”
有人給他打招呼。
他心不在焉地敷衍微笑點頭。
這些天,因為沈苗的事,他被攪的心煩意亂。
按照領導的意思,如果沈苗不聽話,就要除掉她。
可他不忍心這麼做。
沈苗做了他這麼多年的“地下情人”,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女人。
麵對領導,他隻能謊稱,沈苗答應了上級的安排。
而他心裡清楚,沈苗是個十分聰明的女人。
她已經察覺到,領導把她視為了“棄子”,失去了利用價值。
她很明白接下來將要麵對什麼。
她一個從底層爬上來的女人,經曆了那麼多,怎能心甘這麼多年的努力,在這一刻付諸東流?
如果她堅持如此,這個女人,就真的要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選擇跟領導作對,那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這麼明了的事情,她為何就不能明白?
不接受領導的安排,那不是自找苦吃嘛?
誰也保不住她。
他現在還能瞞得住,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早晚事情會藏不住。
如果她執迷不悟,楊瑞豐也隻能讓她咎由自取。
唉,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再找機會勸勸她吧。
楊瑞豐到底還是木訥了些,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一直在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上,爬不上去了。
好些資曆比他晚的人,都更上一層樓了,他依然在原地踏步,且基本沒了晉升的可能。
這也是這麼多年,沈苗對他抱怨最多的地方。
沈苗這個事,他隻看到了表麵,而更深層次的道理,他卻沒有看出來。
但沈苗看出來了。
如果隻是過往的努力付諸東流,從哪來還回哪去,沈苗絕不會冒那麼大風險,堅決地走向對立麵。
而是她知道,自己不管聽不聽從上級的安排,都不會有好結局。
拚一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任由他們擺布,隻能淪為犧牲品。
這才是她毅然決然,決定反抗,投奔王武的最主要原因。
楊瑞豐有些心神不定地,走出了市文化局。
“楊主任慢走。”
門衛給他打招呼,楊瑞豐卻沒聽著,徑直走了出去。
門衛看著他的背影,打招呼的手懸在了半空,臉上的笑也僵住了。
“楊主任這是怎麼了?”
喃喃念叨了一句。
楊瑞豐住在文化局家屬院,單位分的房子,離文化局不遠,就在後麵。
不過他的孩子和老婆,住在新城那邊,為了方便上學,年初剛搬過去的。
他隔三差五地回去一趟,其他時間就一個人在家屬院住。
正往家屬大院走呢,迎麵走來一個小夥。
“怦”地一聲,二人撞在了一起。
楊瑞豐有些生氣,這麼寬的路,也不知這小子怎麼走的路。
但沒多計較,隻以為是個小意外。
揉了揉被撞的肩頭,正要自顧自地離開呢,對方卻先開了口。
“瑪德,長了個狗眼,看不清路還是怎麼滴?大白天的都能撞到人?”
小夥上來就出言不遜。
楊瑞豐頓時火冒三丈。
媽蛋,明明是這小夥撞的他,竟反咬一口,這怎能忍?
旁邊就是市文化局,前麵是家屬院,這是在他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