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市裡做什麼?咱兒子都......”
後麵的話,老伴兒不忍心說出口。
言下之意,咱兒子都已經死了,還被扣上了“叛徒”的帽子,警察的頭銜也都撤掉了。
可憐的兒媳婦,也生病去世了,幾個孫子在咱們身邊呢。
咱在市裡,哪還有什麼人脈?
兒子的死,是老兩口心裡刻骨銘心的痛。
雖沒有說出口,可僅是提及,二人心裡便如刀割般。
胡秉章一陣的心酸。
“那也得去啊,咱兒子雖然不在市公安局了,可前些天,他四個徒弟不是過來了嘛?還挺關心家裡的三個孩子,看來咱兒子待這幾個徒弟不薄,我去市公安局,找他們碰碰運氣吧。”
他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雖和兒子那四個徒弟不熟,可麵對如此困境,他也隻能厚著臉皮,去求求人家。
隻希望兒子這四個徒弟,能念在兒子的舊情上,幫幫他們一家。
老伴兒想想,也有道理。
這事可不是小事。
要是這次爭不回來地邊兒界,永遠就彆想再爭回來了。
而且,在農村這種地方,馬善人騎,人善人欺。
這次胡維嶽擺明了是要欺負他們一家。
他們要是忍聲吞氣,咽下了這口窩囊氣,就會被村裡人,愈發的看不起。
後麵不知道又會有誰家,會欺負他們一家呢。
雖然老頭子年歲已高,走路儘顯老態,腰也佝僂下來了。
去趟市裡很不容易,還要先走到鎮上,才能坐上去市裡的車。
彆看兒子之前在市公安局工作那麼年,他們老兩口可很少去市裡,都是兒子回來看望他們。
到了市裡,老頭子人生地不熟的,還得一路問著去找市公安局,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呢。
這對於年過七旬的他來說,可是一趟艱難的旅程。
但心疼也沒用。
這個事,含糊不得。
老伴兒點了點頭。
“嗯,那你就去吧,不用擔心家裡,孩子們都很聽話,不會有什麼事的。”
“你彆跟孩子們說,明天孩子們要問起來,我去哪了,就跟他們說我去走親戚了,晚上能回來,我儘量趕回來,趕不回來我就在外麵住一天。”
胡秉章對老伴兒道。
老伴兒心裡清楚,老頭子為何要瞞著孩子們。
他擔心孩子們知道後,心裡咽不下這口氣,再跟胡維嶽起了衝突。
他們那兩個孫子,年齡還都那麼小,要是激怒了胡維嶽,動手打起來,他們一家不等著吃虧嘛?
家裡的老大,雖然十八歲了,但是個丫頭,打起架來,比她這老婆子,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心裡想著這些,深歎一口氣。
“唉,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在外麵一定要小心,事情能說成就成,成不了就趕回來,家裡的錢,你多帶些走,窮家富路的。”
老伴兒擔心著他道。
“沒事,給我拿個路費就行,帶幾個饃,夾些菜,帶個水壺,路上湊合著。”
胡秉章說道。
家裡的錢,一分都是稀罕的。
兒子沒了,沒了外部的收入來源。
家裡還有三個孫子要養。
一家老小,隻靠著家裡的幾畝地收成。
可不得精打細算著花嘛。
恨不得一分錢拆成兩瓣花。
老伴兒聽到這話,心疼的眼淚下來了。
看著自家老頭子,忍不住感慨。
“這老都老了,怎麼家裡又遭來這樣的難啊,老天爺,你睜睜眼吧,好好看看我們這一家子,可憐可憐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