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啜泣著,跟人講:“府上多事之秋,您難道忍心讓安平侯府在風口浪尖嗎?受一時皮肉之苦還能回家養著,若是在牢獄裡待過,等寧月回來後,您讓她如何在京中立足啊,她可還沒嫁人呢!”
趙寧月,溫氏的小女兒,如今正在外地陪著縣主呢。
那可是溫氏的心尖尖,最重要的是,溫氏在她身上傾注了許多,篤定她的女兒會嫁給王孫公子呢。
她敢毀了姚蘭枝的名聲,因為那隻是個大嫂。
可她絕不敢毀了自己的名聲,親娘要是名聲毀了,趙寧月這隻燕子,絕不會再飛進王孫家。
果然,聽到她提女兒,溫氏的表情都扭曲了。
她恨不得手撕了姚蘭枝,最後卻隻能含恨接受了第二條。
府衙的庭杖打下來,幾乎斷了溫氏的骨頭。
她哀嚎一聲,庭杖雨點似的揮動,每一下都打在她的腰臀,溫氏瞬間起了滿身的冷汗,聲音尖銳到嘶啞,滿嘴的血腥味兒。
姚蘭枝低著頭,眾人看不見她的表情,不知她眼底也被恨意纏繞。
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溫氏蹲大牢,她是侯夫人,監牢裡也不敢真的對她刑訊逼供,不過是被囚禁幾天算什麼?
但三十庭杖,卻能讓溫氏骨頭斷裂,疼痛欲死,至少半個月起不來身。
隻要躺下,姚蘭枝就有法子,讓她永遠起不來!
待得那三十庭杖打完,溫氏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了。
衙役們行刑也都留著手勁兒呢,不敢真的把人打死,但對於多年養尊處優的溫氏來說,已經快要了她的命。
行刑完的時候,她已經沒什麼知覺了,眼前到處都是昏花地,耳朵聽彆人的聲音,都帶著一層虛。
但群情激奮,依舊能讓她分得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在罵她。
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她當場被打死。
那些泥點子一般的下賤人,竟然也敢對著她指指點點!
“那老虔婆終於得了報應,可惜還是太輕了,要我說,官府就應該把她直接沉塘!”
“汙蔑兒媳婦偷人,我看是她偷人還差不多,怪不得他們家祖墳都炸了呢,這是作孽太多,遭天譴了呀!”
溫氏驟然驚了一瞬,恰在此時,姚蘭枝過來扶她。
她一把就攥住了姚蘭枝的手:“什麼,什麼炸了?”
她虛弱得很,還能盯著姚蘭枝罵:“你這個惡毒的賤婦,你又害了府上什麼?!”
姚蘭枝連忙扶住了她,搖頭:“沒,沒什麼,您如今這身體,實在不能再受刺激,咱們快些回府修養吧,您彆問了。”
但她好心不告訴溫氏,在場卻有諸多抱打不平的百姓。
見溫氏幾欲殺人的模樣,當時就嘲諷道:“你們安平侯府有這樣好的媳婦才是祖上冒青煙呢,可惜家裡出了你這麼個攪家精,如今連祖墳都炸啦!”
“就是,一個滾地雷,把你兒子棺槨都給炸飛了,幸好裡麵是衣冠塚,隻有一地衣服炸一地。”
“這要是你兒子的屍首,那可就得東一塊西一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