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蘭枝得到消息的時候,倒是半點都不意外。
朱瑾悄聲跟她講:“如今二夫人瞧著,倒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今日一早,許氏就過去看顧趙林恒,說是看顧,但婆子家丁都換了上年歲下手重的,看來日後二少爺的日子可不會好過。
不過麼,活該!
朱瑾覺得解氣的很,姚蘭枝則是彎了彎唇:“死了一糟,要是再不變,就是自己糊塗了。”
畢竟,已經死過一回了。
可不就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許氏如今倒是想開了,做事也聰明。
她親自去照顧趙林恒,先占據了道德製高點,待得過段時間,京中人人都傳揚她的賢惠,再以趙林恒為由,給自己過繼一個孩子。
在趙林恒活著的時候過繼的孩子,那是名正言順的,也隻是唯一的二房子嗣。
到時候,趙林恒不在了,那個孩子就是會是許氏新的傍身。
許氏真切為自己打算,姚蘭枝也不介意幫她。
因為,她幫許氏一把,也是在幫自己。
如今有許氏在,趙林恒活了不如死了。
這麼被折磨三年兩載,趙林恒死的時候,大概也隻有骨頭一把。
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死亡,且無能為力,這種恐懼感,趙林恒好好享受吧。
想必,他會很享受的。
姚蘭枝放下一塊心口大石,終於覺得那一口氣散了許多。
解決了趙林恒。
下一個,就輪到溫氏了。
她才想著,就聽朱蕉輕聲跟她講:“隻怕,老夫人那邊還有得鬨呢。”
趙林恒成了癱子,在床上連排泄都不能自理。
誰能想到,他半月前還是風光無限的翰林院郎呢?
這樣一個前途光明的兒子,一朝成了廢物,溫氏估計恨得牙根癢癢了吧。
朱蕉有些擔憂,姚蘭枝倒是半點不擔心。
她彎了彎唇,慢悠悠道:“就怕她不鬨呢。”
她說著,跟人講:“府上這些好戲,著人去外麵傳得在激烈些,可不能耽誤了京中人看樂子。”
朱蕉當時就彎了眉眼:“小姐放心,今早城南戲坊都排演上了,演得好一出呢。”
城南戲坊百姓們去得多,達官貴人也有不少,如今誰不知道,安平侯府簡直是京中的大樂子,權貴裡的恥辱?
侯府二少爺趙林恒,先是跟小廝在靈堂歡好,導致自己損了子孫根。
又因為想重振雄風,聽了那些江湖遊醫的,把虎狼藥當糖豆吃。
現在已經成了個癱子啦!
流言蜚語跟長了翅膀似的,飛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就連孩童都能跟著哼哼兩句。
然後就被爹娘捂著嘴罵:“什麼齷齪詞兒也學——呸,那安平侯府的二少爺也真不是個東西,自己淫蕩下賤,倒是害得孩子都不學好!”
他幾乎成了過街老鼠,而這傳言,也毫不意外地傳到了老夫人溫氏的耳朵裡。
且,還是親女兒來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