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陸家彆墅的雕花鐵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陸辰斜倚在圍牆邊的梧桐樹上,指尖摩挲著玄天令上的九瓣蓮紋,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遠處主樓的燈火透過落地窗灑在草坪上,映出幾道晃動的模糊人影——
那是守夜的保鏢在巡邏。
“老頭子倒是怕死得很。”
他嗤笑一聲,身形如鬼魅般翻過三米高的圍牆,落地時連一片落葉都未驚動。
玄天太虛步的殘影掠過修剪整齊的紫藤花架,足尖點在青石板上時,連水窪都未泛起漣漪。
主樓門前,滿頭銀發的管家劉伯正端著茶盤匆匆走過,忽然渾身一僵——
少年修長的身影突兀地攔在廊燈的光暈中。
“二、二少爺?”劉伯手一抖,青瓷茶盞"叮當"相撞,
“老爺說過......”他渾濁的眼裡泛起不忍,聲音卻愈發低了下去。
陸辰抬手接住險些墜地的茶盞,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眼尾的褐色疤痕:
“劉伯,老頭子在哪兒?”指尖輕叩杯沿的脆響驚醒了老管家。
“老爺在二樓會客......”劉伯話到一半猛然醒悟,橫跨一步擋住樓梯,
“二少爺彆為難我,老爺的脾氣您知道的!”
夜風卷起少年的襯衫下擺,陸辰忽然朝大門方向高聲喊道:"老頭子!我有話——"
劉伯下意識轉頭,耳畔掠過一絲清風。再回頭時,廊下隻剩空蕩蕩的月光,茶盞仍冒著熱氣,杯底水紋未平。
“造孽啊......”老人長歎一聲,顫巍巍托著茶盤離去。
二樓會客廳的雕花木門緊閉,檀香混著雪茄的焦苦味從門縫滲出。
陸辰背靠廊柱,指尖紫芒吞吐如蛇信,將門內爭執聲儘收耳中。
“振山,劉悅的事必須給族裡個交代!”蒼老的嗓音帶著拐杖頓地的悶響,
“那毒婦轉移的三個碼頭、五處地產,可都是祖產!”
劉悅便是幾日前被毒害的陸辰後媽。
隨後幾個憤恨的聲音附和:
“大哥,早就跟你說過,劉悅一家都不是省油的燈,你不聽,現在怎麼樣了?哼!”
“是啊振山,你也不是糊塗的人,怎麼就在女人這事上栽跟頭?”
“有的人沒能力,就彆賴著家主的位置了,三叔公、五叔公,不如咱們重新選個家主吧。”
“胡鬨!”又一聲拐杖頓地的脆響,最開始的老人駁回了重選家主的荒唐提議。
陸振山的聲音這才不疾不徐的響起,像是被砂紙磨過:
“三叔公,劉悅和她兄弟都已經解決掉了。”
茶杯重重磕在茶幾上,“上個月沉在公海的那艘遊艇,就是他們兄弟最後的墳場。”
“劉悅不也在幾天前一起去了嗎?幾處產業也都收了回來,處理得乾乾淨淨!”
“處理乾淨?”尖利的女聲突然拔高,“那為何要牽連小辰?”
陸辰瞳孔驟縮——這是大姑陸明慧的聲音,話中的憤怒都快衝破雕花木門。
“陸辰毒殺後母!被逐出陸家族譜!這麼荒誕的事,這是你玩的什麼把戲?我的好大哥!”
“陸辰什麼樣的人,在座各位誰不清楚,性格雖然跳脫了些,但本性絕對不壞,說他做出這種事,我第一個不信!”
三叔公這時也發話了:“振山,這事你做的過了。”
五叔公也點頭說:“不錯,陸辰是大家看著長大的,怎麼能說逐出族譜就逐出族譜?”
“退一步講,劉悅罪該萬死,你作為家主,要鏟除她,殺了也就殺了,何必拿陸辰頂包?他還是個孩子!”
另外幾個族人沒說話,但表情讚同兩位族老的話。
陸振山看著眾人的神情,也不解釋,掏出幾張紙放在黑金茶台上。
幾人先後拿起查看,片刻後臉色各異。
滿室死寂中,有人小聲嘀咕:“難怪要借投毒的事趕走陸辰......”
“親子鑒定?這是什麼鬼東西!當年陸辰出生不是做過親子鑒定,是陸家血脈。”
“現在你又拿出這個是什麼意思?”
大姑抖著手上的紙,憤怒質問。
陸振山喝了一口茶,才幽幽解釋:
“這是陸辰最新的親子鑒定,也是前段時間他受傷,家族醫院才發現的端倪。”
“經過幾個不同機構的鑒定報告,陸辰,確定不是我的親生兒子!”
“他母親當年背著我……”
隨後便是茶杯被奮力砸碎的脆響。
門外的陸辰聽到這,也禁不住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