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仰頭望著牌匾上的盤蛇銜尾徽記,青銅紋路在暮色中泛著幽光。
蛇首與蛇尾咬合處滲出的暗紅鏽跡,像一條乾涸的血色項鏈。
“既要學黑手黨玩西裝暴徒,又要效仿江湖門派立匾額......”
他嗤笑著抬腳碾碎門前石階縫隙裡鑽出的蜈蚣,“四不像的做派,倒是與這蛇鼠一窩的徽記相配。”
陸辰指尖摩挲玄天令,神識如潮水漫過山莊圍牆,青石牆上攀附的爬山虎突然無風自動,神識已穿透鋼筋水泥——
錯落的歐式彆墅群間,近百名青衣人正在巡邏。
墨鏡遮住他們半張臉,青色西裝下鼓脹的肌肉撐起槍套輪廓。67手雷摞在ak47旁,狙擊手正在天台調試巴雷特的反器材鏡。
神識掠過這些螻蟻,突然在中央彆墅停駐,裡麵的情景讓他露出危險的邪笑。
片刻後,鎏金鐵門應聲洞開時,穿燕尾服的中年管家正將懷表塞回馬甲口袋。
單片眼鏡的銀鏈綴著枚蛇形吊墜,隨著躬身動作輕晃:“陸先生,會長恭候多時。”
陸辰挑眉輕笑,篤定的說:“你們會長似乎不是這麼說的吧?”
管家詫異,尬笑著說:
“陸先生果真高人,會長說您若在九點零三分還未抵達,就要切下趙公子一根手指當開胃菜。”
他皮鞋尖精準點在青石板的裂縫處,“此刻是七點零二分四十八秒。”
“帶路。”陸辰根本不在意。
“哢嗒——”他落腳時順便踩碎了暗藏的激光警報器。
管家鏡片寒光一閃,轉身時袖口滑出柄蝴蝶刀,刀刃在指尖翻出朵青蓮。
穿過薔薇拱門時,他突然開口:
“庭院布有七十二處暗哨,會長特意囑咐不必隱瞞——畢竟對陸先生而言,這些擺設如同兒戲。”
“你倒是實誠。”陸辰踢飛腳邊鵝卵石,石子劃出拋物線擊碎百米外的監控探頭。
管家脖頸青筋跳動,蝴蝶刀險些脫手。
走過遊廊時,陸辰突然駐足。
五米外水池中的龐大錦鯉正凶猛撞擊玻璃,狀態瘋狂,跟珠江魚怪一模一樣。
神識掃過,魚鰓處隱約嵌著微型定位芯片。
“連觀賞魚都這麼神意,而且還烙上標記,”
他屈指彈碎水底監控探頭,“你們會長這做派,倒是讓我想起緬北訓狗的法子。”
管家後頸滲出冷汗,蝴蝶刀險些割破指尖。
中央彆墅矗立在九級漢白玉台階上,巴洛克式廊柱纏滿電子感應帶。
陸辰神識掃過牆體,十八處機槍口正在液壓裝置下緩緩閉合。
當鎏金大門推開時,管家幾乎是逃也似地退入陰影。
水晶吊燈將滿地狼藉照得纖毫畢現。翻倒的紅木茶海旁,趙小雷被鐵鏈懸在羅馬柱上,血珠順著鎖鏈蜿蜒成蛇形。
主座上的男人正在切割牛排,腕間百達翡麗折射出冷光,銀質餐刀劃過帶血肌理的聲音格外清晰。
“五分熟的和牛配羅曼尼康帝,陸先生可要嘗嘗?”
中年男人抬頭微笑時,金絲眼鏡滑落鼻梁,露出眼尾猙獰的刀疤。
他頸間玉牌從阿瑪尼高定西裝裡滑出,盤蛇銜尾的圖騰泛著青光。
寧倩發來的青衣會詳細情報,在路上已經看過,眼前之人正是青衣會會長——王天霸。
陸辰踢開擋路的青花瓷片,紫砂壺碎片在波斯地毯上劃出刺耳聲響:
“王會長用價值三千萬的顧景舟壺泡普洱,倒是比黑虎幫用霰彈槍招呼客人雅致得多。”
刀叉突然在瓷盤上刮出尖嘯。王天霸摘下眼鏡,用絲帕慢條斯理地擦拭鏡片:
“陸先生的消息倒是靈通,黑虎那廝就是我的一條狗而已。”
說完抬了抬眼:“那你是否知道我另一個身份?”
陸辰挑眉疑問:“哦?說來聽聽。”
青衣會長將一塊帶血牛排叉進嘴裡,用力咀嚼幾下後說道:
“王天罡,是我弟弟!”他歎口氣:
“天罡在秋名山飆車時,最喜歡把對手輪胎打爆看他們墜崖。我常說他不懂欣賞——”
王天霸突然舉起紅酒杯對著吊燈端詳,“死亡該像紅酒掛壁,要纏綿悱惻才有趣。”
趙小雷突然劇烈掙紮,鐵鏈在柱子上擦出火星:
“放你娘的狗屁!陸哥快走!這幫孫子在茶裡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