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靈宗廢墟之上，陰雲被劍氣餘波撕開一道裂口，金輝如瀑傾瀉在陸辰肩頭。
他負手立於傳送陣前，龍淵劍懸於身側嗡鳴不止，劍穗掃過青磚上未乾的血跡。
厲無痕半透明的魂體跪伏在地，幽藍魂火隨著呼吸明滅，仿佛風中殘燭。
“主上，屬下鬥膽一問……”
厲無痕喉頭滾動，嗓音裹著砂礫般的嘶啞，“為何留我性命？”
“我收下你，並非毫無緣由。”
陸辰的聲音冷冽如寒風，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其一，你雖曾對月璃不利，但她卻因禍得福。”
他指的是由於黎陽山坳，蘇月璃獲得“月華之心”而覺醒月華異能之事。
“其二，我需要一個靈魂體仆人，替我辦一些隱蔽之事，尤其是隱匿探查、殺人無形。”
“其三，你與蠱神教、天魔宮均有牽連，我或許能借你之手，將他們一網打儘。”
厲無痕眼中閃過一絲慶幸，連忙磕頭道：
“多謝主上寬宏大量，屬下必定肝腦塗地，以報主上知遇之恩。”
陸辰微微頷首，目光落在厲無痕身上：“但，我也需要你現在證明你的價值？”
厲無痕心領神會，連忙從乾坤袋中掏出一疊泛黃的古籍殘頁，雙手呈上：
“主上，這是屬下找到的《九宮要術》殘頁，加上禦靈界，共計二十四張，想必對主上有所助益。”
陸辰接過殘頁，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他並未料到，厲無痕手中竟也有《九宮要術》的殘頁，這無疑是意外之喜。
他指尖摩挲著《九宮要術》殘頁，二十三張泛黃紙箋在玄氣托舉下懸浮成環。
紙麵暗紋如血管搏動，隱約勾勒出隱世宗門的山川輿圖。
“這些殘頁你是如何得來的？”陸辰沉聲問道。
“周千私宅暗格裡搜刮的。”
厲無痕獻寶般連忙答道，“他盜取殘卷後，將私生子煉成蠱屍藏於滇南苗寨，就是在那裡所得，不過……隻有這二十四張。”
說到這裡，厲無痕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懊悔，“我與周千早在五年前就已搭上線......”
陸辰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玄色袍角被山風掀起淩厲弧度：“不必多言，我已知曉。那其餘四十八張殘頁又在何處？”
“回主上，其餘殘頁中，有二十四張在天魔宮手中，這是血屠，也就是黃家祥給屬下的情報。”
厲無痕嗓音發緊，“至於剩下最後二十四張，屬下實在不知下落。”
陸辰眉頭緊鎖，望著禦靈宗滿目瘡痍的景象，心中暗自揣測：
天魔分魂在各個小世界，似乎加快了進攻隱世宗門的步伐，不排除有些宗門已經陷落。
必須得儘快找到《九宮要術》的所有殘頁，不知道寧倩能否從黃家祥那裡有所收獲。
他歎了口氣，轉而問起另一件關係重大的事：
“蠱神教的總壇隱匿在何處？你不會不知道吧？”
厲無痕滿頭冷汗，但還是搖了搖頭，苦笑道：“回主上，蠱神教總壇是師兄曆千秋用特殊手段隱藏的，屬下實在不知下落。”
“師兄的修為深不可測，即便是屬下全盛時期，也非其對手。”
陸辰眉宇間鋒芒更盛，饒有興致的問道：“曆千秋很厲害？”
厲無痕乾笑兩聲：“曆千秋的修為雖同樣是築基境巔峰，但比屬下強上許多。”
“而且，他似乎已經在衝擊金丹境。在世俗界，金丹境已是無敵的存在，當然，除了主上您之外。”
“我當多厲害？區區金丹境，在我眼中，不過螻蟻！”
陸辰輕笑一聲，隨手一揮，一道劍氣劃破長空。
厲無痕心中一凜，連忙低下頭，不敢多言。
兩人正要離開，東北天際驟然炸響驚雷。
陸辰猛然轉頭，隻見雲層被某種巨力攪成漩渦，震耳欲聾的獸吼裹挾著洪荒威壓滾滾而來。
遠處囚龍澗方向，七道金色鎖鏈虛影刺破蒼穹，如困龍掙命般劇烈晃動。
“碧眼金睛獸！”厲無痕魂火暴漲，“這畜生被鎖六百年，怎會突然發狂？”
聽到這個名字，陸辰突然一愣，開口問道：“這碧眼金睛獸，是個什麼東西？”
厲無痕表情驚恐的低聲道：“回主上，這‘碧眼金睛獸’是禦靈宗的鎮派神獸，傳說三千年前就跟著開派祖師，是某位超級強者的坐騎。不知為何，六百年前被淩虛子老祖鎖在‘囚龍澗’，並勒令宗門弟子不得靠近。”
陸辰卻怔在原地。識海深處，沉寂已久的紫雲界記憶轟然翻湧——紫霧繚繞的玄天宗山門、師尊李化元跟他講宗門往事時的微笑，還有……一抹踏月而來的紫衣倩影。
他忽然按住太陽穴，玄天令燙得驚人：“這吼聲……我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