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教官會議室
蟬鳴刺穿玻璃，在密閉的會議室裡嗡嗡回響。
李雲龍扯了扯緊箍脖子的領口，迷彩服後背洇出深色汗漬。
他瞥了眼身旁垂首的劉家成——對方右臉腫得發亮，嘴角結著暗紅血痂，像被人硬塞了顆核桃。
“報告連長！”李雲龍“啪”地立正，軍靴跟磕出脆響，“機械三連劉家成同誌在訓練中情緒失控，現申請紀律處分！”
長桌儘頭的秦勇端起搪瓷缸，嫋嫋茶霧模糊了他古銅色的麵容。
鐵觀音的醇香與汗酸味在空氣中絞纏，他啜飲的喉結滾動聲清晰可聞。
“操場監控我看了。”
茶缸重重頓在桌麵，震得牆上錦旗簌簌抖動，“學生放兩個屁就要下軍靴踹人？”
秦勇食指敲擊著平板屏幕，畫麵定格在劉家成抬腳的瞬間，“特種兵的殺氣，是讓你拿來嚇唬大學生的？”
劉家成脖頸青筋暴起：“報告！是我衝動了，下午就去道歉！”
“道歉？”
秦勇突然起身，椅腿在地麵劃出刺耳銳響。
他繞到劉家成身後，寬厚手掌按上對方腫脹的右臉，“讓人扇成這樣去道歉，偵察連的臉往哪擱？”
指尖暗勁吞吐，劉家成疼得悶哼卻紋絲不動。
軍醫小王抱著診療箱小跑進來，聽診器剛貼上劉家成胸口就愣住了：
“肺音清亮，心律齊整......連軟組織挫傷都沒有？”
說著他從治療箱中拿出一張漆黑光片，“結合x光片看，老劉他安然無恙，隻是臉上破了點皮。”
“不可能！”
秦勇奪過x光片對著窗戶細看，陽光穿透膠片，劉家成的肋骨清晰得如同標本，“挨了能打飛三米遠的一巴掌，你他媽是鐵打的？”
劉家成舔了舔開裂的嘴角，嗓音沙啞：“那小子......手掌貼上來時像被高壓電麻了全身。我猜......”
他喉結滾動，吐出驚雷般的低語，“他是超凡武者。”
空氣驟然凝固。
這時，門板被撞得哐當亂顫，年輕教官攥著文件夾衝進來：“連長！學生資料調到了！”
泛黃的a4紙在桌麵鋪開，秦勇鷹隼般的目光掃過寥寥數行：
【姓名：陸辰；籍貫：臨海市；高考成績：546分】。
其餘欄目全是大片刺目的空白，仿佛有隻無形的手抹去了所有痕跡。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軍區信息部查，連一個大學生的信息都查不到，就給我這麼一行字？”
秦勇對著手機低吼，拇指無意識摩挲腰間92式手槍的冷硬槍柄。
聽筒傳出電子雜音：“老秦你彆激動，不是我們信息部不給力，這個學生的公開資料就這麼點！”
“但珠江治安廳的老王說......陸辰，可能是天樞局的人。”
“天樞局”三個字如咒語般凍結了會議室。
李雲龍手中的鋼筆“嗒”地滾落，在劉家成顫抖的大腿上投下一道細長陰影。
“都聽說過前不久的魚怪入侵珠江的新聞吧？”
秦勇轉身按亮投影儀，幕布映出他山嶽般的背影，“一月前我參與過外圍警戒，親眼看見個穿旗袍的女人，抬手就把五米長的鯽魚怪凍成冰雕——那就是天樞局的。”
旁邊一名上尉指導員補充道：“天樞局是國家專門處理超凡案件的特殊部門，傳說中天樞局成員可都不是凡人。”
秦勇點頭同意：“我如果進了天樞局，估計也隻能看門......”
吞咽聲此起彼伏。劉家成摸著完好無損的肋骨，突然覺得臉也不疼了。
“這個陸辰雖然出手，但卻沒實際傷害老劉。”
指導員沉吟片刻，篤定說道：“多半是因為我們軍人的身份，這也說明他是一個正派的人。”
“下午我親自去道歉。”
秦勇扯開領口紐扣，露出鎖骨處猙獰的彈痕，
“說不定這還是個機緣，要是能得他指點兩招......嘿嘿！”
銅鈴眼中迸出熾熱精光，宛如餓狼嗅到肉香。
白雲工大第五學生食堂
酸菜魚的味道混著空調冷氣撲麵而來，陸辰屈指彈開黏在餐盤邊的米粒。
斜對角幾個女生正偷拍他側臉，手機鏡頭映出他懶散支著下巴的模樣——迷彩服袖口卷到手肘，小臂肌肉線條隨著夾菜動作若隱若現。
“辰哥，糖醋裡脊要不要？”
孫浩端著堆成小山的餐盤擠過來，油漬從第三顆紐扣蔓延到肚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