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蒼縣晨曦孤兒院的紅磚牆上爬滿了紫藤,晨露順著藤葉滴落在窗台。
陳婆婆推開老舊的木門,陽光斜斜地切進大教室,將一百張小木桌鍍上金邊。
孩子們早已端正坐好,後排幾個調皮的男孩偷偷用蠟筆在桌上畫著小坦克,被陳婆婆的桃木拐杖“篤篤”敲桌聲嚇得一激靈。
“小苗苗要長高,靠的可不是瞎胡鬨。”
陳婆婆顫巍巍捧出一盆葉片蜷曲的綠蘿,枯枝般的食指戳了戳盆沿,“瞧這蔫頭耷腦的樣兒——”
她突然拎起銅壺,水流在空中劃出銀弧。
蔫黃的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嫩綠的新芽“啵”地頂破土壤,惹得滿堂驚呼。
“是仙術!”紮羊角辮的小雨扒著講台邊緣,鼻尖幾乎貼上葉片。
她上月剛被送來時餓得皮包骨,此刻眼裡的光卻比晨星還亮。
“這叫生命的韌勁。”
陳婆婆用粉筆在黑板上重重寫下“希望”,粉灰簌簌落在她絳紫色唐裝前襟。
她轉身時袖口露出猙獰的燙傷疤痕——那是多年前廚房失火時為救三個孩子留下的。
“就像咱們院後山那棵雷擊木,焦了半邊身子照樣開花結果。”
後排的喬子睿突然攥緊鉛筆。
十二歲的少年瘦得像根竹竿,眼尾有道淺疤,此刻正死死盯著窗外那棵歪脖子老槐樹。
想起了幼童時的暴雨夜,他蜷在樹洞裡躲醉鬼養父的皮帶時,雷光曾劈開他眼中的陰霾。
“婆婆,我......我能讓死掉的種子發芽嗎?”角落傳來細若蚊蚋的聲音。
紮麻花辮的囡囡捧著一顆乾癟的向日葵籽——那是她去世母親留下的唯一物件。
陳婆婆蹣跚著走過去,撫摸著囡囡的腦袋。
渾濁的老眼掃過百雙渴盼的眼睛,拐杖突然重重跺地:“隻要心裡揣著光,石頭都能開出花來!”
教室門被勁風推開時,琉仙裙少女雲瑤攜著甜美笑容走進來。
她手上拋接著三枚銀幣,銀幣在她指尖翻飛如蝶,最後“叮”地疊成豎列。
“婆婆,該給孩子們發‘超人門票’啦!”
雲瑤屈指輕彈,鋼鏰竟懸浮半空,繞著呆若木雞的孩子們轉圈。
她身後劉安博士的白大褂下擺掀起一陣風。
這個素來冷麵的基因學家,此刻嘴角抽搐著擠出笑容,活像戴了張不合尺寸的人皮麵具。
他走上講台,“嘩啦”抖開全息投影幕布,畫麵呈現虛影,是少年一拳擊碎花崗岩,轉身又淩空躍過五米高牆。
“孩子們,想不想成為畫麵中那樣的超級少年?”
他舉起銀白色生物芯片,陽光在表麵折射出虹彩,“成為超人,隻需要一粒米大小的芯片。”
見孩子們茫然,他突然從口袋抓出大把棒棒糖:“就像給機器人裝電池!裝上這個,你們能跑得比獵豹快,跳得比袋鼠高!”
“那能打死大灰狼嗎?”
虎頭虎腦的小胖突然站起,肉拳頭攥得死緊。
他爸爸被醉漢踹斷肋骨時,小小的心靈曾幻想過這樣的力量。
劉安博士的金絲眼鏡閃過冷光。他蹲下身平視男孩,聲音突然低沉:“不僅能打跑壞人,還能保護重要的人。”
指尖輕點男孩心口,那裡縫著歪扭的補丁——是陳婆婆連夜為他補好的衣裳。
“我要裝!”
喬子睿拍案而起,木桌震得鉛筆亂跳。
少年脖頸青筋暴起,仿佛要把幼童時屈辱都吼出來:“我要讓那些砸我們募捐箱的混混再也不敢來!”
為了表達得更形象,雲瑤足尖輕點,整個人如白鶴掠上講台。
月白琉仙裙的下擺翻飛間,窗台三盆多肉突然懸浮,陶土花盆“哢嗒”裂開蛛網紋,根係卻完好無損地裹在光暈裡。
“這叫禦物術。”
她並指如劍,枯葉穿窗而入,在掌心凝成翠綠小劍。
劍氣橫掃,黑板旁的鐵皮櫃“嗤啦”裂成兩半,櫃中捐贈證書卻片紙未損,“這是禦劍術。”
孩子們張大的嘴巴能塞進雞蛋。
囡囡懷中的向日葵籽突然滾落,被氣浪卷上半空。
雲瑤莞爾一笑,劍尖輕挑,種子竟在眾目睽睽下抽芽綻蕾,金黃花盤映亮百雙童眸。
“修煉到極致,枯木逢春不過彈指。”
她摘下落花彆在小雨鬢角,轉頭看向呼吸粗重的喬子睿:
“但力量越大,枷鎖越重——你們必須發誓,永生永世聽從陸辰哥哥的指引。”
百道稚嫩嗓音震得梁上積灰簌落:“我們發誓!”
半月前陸辰和雲瑤來過,給孤兒院捐了很多錢。
他給了孤兒院希望,也給了孩子們未來。所以孩子們願意相信那個叫“陸辰”的大哥哥。
陳婆婆摩挲著腕間佛珠,眼尾皺紋裡蓄著淚光。
昨夜雲瑤展示芯片時,她曾顫抖著問:“會疼嗎?”
此刻看著孩子們眼中的火苗,他們注定有了非凡人生,老人突然湧現如釋重負的釋懷。
五輛大巴碾過碎石路,車身上“玄天科技”的ogo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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