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有所感地轉頭，唇瓣開合無聲。陸辰卻讀懂那口型——“活下去。”
“師姐......我救不了你！”
他忽然劇烈咳嗽，碳化的肺葉碎成黑渣，“輪回重修......終究敗給天道......”
識海最深處，師尊李化元自爆前的畫麵突然清晰。
那日青嵐山巔，老頭子的道袍在紫雲中獵獵如旗，回頭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不是訣彆，而是嬉笑：“臭小子，記得給玄天宗留個種！”
“師尊......”
陸辰突然弓身嘔血，玄天令在丹田發出哀鳴，“弟子無能......連報仇都成虛妄......”
時間安靜的在九虞山巔流淌。
子夜時分，厲千秋胸口的血洞已然愈合。
他掐訣召來滅魂幡，幡麵冤魂尖嘯著組成猙獰鬼麵。
“好個感天動地的戲碼！”
他隔空狂笑，毒霧在腳下凝成九頭蛇虛影，“本座這就送你們主仆團圓——不過是在我的滅魂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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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厲千秋急速掐動法訣，滅魂幡猛然暴漲，青芒如毒龍出洞直取陸辰眉心！
那光芒所過之處，連雷劫餘威都被腐蝕出漆黑軌跡。
千鈞一發之際，山道儘頭傳來沙啞哭喊：“陸辰——！”
淒厲的呼喚刺破雷鳴。
山道儘頭，沈琴踉蹌著衝上焦土。
她身上襯衫被荊棘撕成縷縷布條，雪白胸脯上交錯著血痕，深邃溝壑在殘破衣料間若隱若現。
染血的雙足早已看不出膚色，腳底嵌滿碎石，每步都烙下血印。
“不要！彆過來......”
陸辰嘶吼破音，碳化的聲帶發出砂紙摩擦般的聲響。
女人卻義無反顧地張開雙臂。
山風掀起她淩亂的長發，露出脖頸處猙獰的抓痕——那是穿越密林時被毒藤所傷。
她轉身對陸辰粲然一笑，染血的梨渦盛滿雷光：“下輩子......我不要做你乾姐姐！”
青芒貫入眉心！
五行玉鐲應聲炸裂，五色光罩如泡沫般消散。
沈琴嬌軀劇顫，瞳孔瞬間渙散。
她如折翼的蝶跌入陸辰懷中，唇角仍凝著未散的笑意。
“琴姐......琴姐！！”
陸辰碳化的手臂“哢嚓”作響，卻仍顫抖著死死摟住漸冷的身軀。
女人發間沾著枯葉與蛛網，掌心緊攥的半塊饢餅硌在他胸口——那是她翻越三座荒山尋他時，手中唯一的口糧。
淚水如開閘洪流！陸辰傷痛的氣息與沈琴未散的執念共鳴，在他識海炸開一幅畫麵：
暴雨夜，前世殘疾的他蜷縮在琴記雲吞攤前。
沈琴溫柔的將一大碗餛飩端給他，自己啃著冷硬的饅頭，涼風吹開她領口，胸脯在單薄圍裙下凍得發青......
“原來你的血光之災......”
陸辰仰天嘶吼，聲帶撕裂噴出血箭，“竟是替我赴死！！”
厲千秋的獰笑刺破悲愴：“好個癡情種！本座便送你們陰間做鴛鴦！”
“轟——！！！”
第五道雷劫在此刻劈落！
萬丈黃芒凝成泰山虛影，裹挾著九幽地脈之重轟然墜下。
厲千秋的狂笑戛然而止，金丹境肉身在雷光中如蠟般融化。
陸辰用殘軀護住沈琴，龍淵劍自發橫擋在前，劍靈發出最後一聲清越錚鳴......
焦土崩裂的轟鳴中，一縷紫芒自沈琴心口溢出，悄然沒入玄天令。
九虞山巔的“清漪劍”突然嗡鳴，石台四周破碎的“蓮罡陣”蓮紋，竟眨眼間恢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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