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日炙烤著白雲工大香樟大道,陸辰懶洋洋倚在食堂玻璃幕牆旁,指尖摩挲著手機屏幕上“琴姐”二字。
鈴聲剛響一聲便被接起,沈琴溫軟的嗓音裹著電流傳來:“陸辰,我媽出院手續剛剛辦好了......”
他喉結微動,腦海中驀地浮現那夜柳溪村老宅的旖旎——女人發間茉莉香混著汗水的潮熱,巍峨雪峰在他掌心化作春水。
“檢查指標都正常嗎?”他嗓音沙啞,玄氣不自覺撫平襯衫褶皺。
“多虧了你妙手回春,各項數據都很正常、”
電話那頭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似是沈琴在整理母親衣物,“醫生說連陳年風濕都好了......”
“陸辰,我真不知該怎麼謝你......”
陸辰低笑一聲,指節叩著窗台:“琴姐,那晚你謝得還不夠?”
“你!......”
沈琴羞惱的嗔罵被急促呼吸攪碎,良久才輕聲道,“我媽想留在青竹縣,而且執意要回柳溪村老屋......”
“不行,在縣城買套房,要帶家具那種,拎包入住的。”
他打斷她,語氣不容置疑,“老屋梁柱都蛀空了,砸到伯母怎麼辦?”
沈琴沉默片刻,突然噗嗤一笑:“你這人,總愛拿安全說事......上回非說我晾內衣的竹竿會塌......”
“難道不是?”
陸辰挑眉,玄氣在掌心凝成她晾曬的蕾絲輪廓,“75g的重量,普通衣架可撐不住。”
聽筒傳來跺腳聲,沈琴耳尖發燙地轉移話題:“我、我下午就坐大巴回白雲市......雲吞麵想吃鮮蝦餡還是蟹黃?”
“都想。”
他舔了舔犬齒,“隻要是琴姐親手包的......”
曖昧的尾音被食堂喧鬨淹沒,遠處孫浩正揮舞雞腿衝他擠眉弄眼。
沈琴慌亂應了聲“好”,匆匆掛斷前又補了句:“陸辰,我,我想你了......”
“我也是......”陸辰嘴角翹起弧度。
旋即想到什麼,又補充說道:“琴姐彆坐什麼大巴了,現在我可不能讓你再受苦,我安排車去接你回來。”
男人語中帶著幾分霸道,卻也讓女人心中倍感安心。
青竹縣醫院vip病房內,沈琴攥著發燙的手機,頰邊紅暈未褪。
秦芳將最後一件碎花襯衣塞進補丁布袋,轉頭見女兒模樣,皺紋裡漾開促狹:“是陸辰電話?瞧你這臉紅得......”
“媽!”
沈琴搶過布袋,指尖無意識絞著褪色的係帶,“他說老屋危險,讓我們一定要在縣城買房......”
秦芳撫摸著掉漆的窗框歎氣:“咱家哪有錢?陸先生給的卡是應急,可不能亂花......”
“他給的彩禮錢總能用吧?”沈琴脫口而出,又慌忙掩唇。
老婦人手一抖,布袋“啪嗒”墜地。
她顫巍巍捧起女兒的臉,渾濁眼底泛起淚光:“小琴,你跟媽說實話,陸辰他......可是要娶你?”
沈琴垂眸盯著瓷磚裂縫,那夜陸辰認她作“乾姐姐”時決絕的背影刺得心口生疼。
她強笑道:“他說......說把我當姐姐。”
“傻丫頭!”
秦芳突然攥緊她手腕,布鞋重重跺地,“弟弟能讓你茶不思飯不想?能讓你半夜哭濕枕頭?”
窗外蟬鳴驟歇,沈琴怔怔望著母親佝僂的脊背。
良久,她拾起布袋輕聲道:“反正買房是陸辰吩咐的,他說......說以後帶悠悠回娘家,總不能住危房。”
秦芳見女兒如此堅持,心中也有些意動:“那……好吧,不過咱們得買套小點的,夠用就行。”
青竹縣屬於西南貧困縣,縣城狹小且破舊,在售的樓盤也隻有一個——青竹華府。
這是一個在本地算得上高檔的小區,雖然與白雲市的豪華樓盤相比是天壤之彆的差距,但在青竹縣已經算是鶴立雞群了。
青竹華府售樓處冷氣開得十足,三名售樓小姐擠在吧台後嗑瓜子。
“這月再掛零,經理又要扣提成。”
小朱對著化妝鏡補口紅,豔紅唇角瞥向沙盤,“現在樓盤隻剩黃金戶型了,單價要五千,鬼才買!”
倚在按摩椅上的小翠嗤笑:“李老板那套不是我‘陪睡’換的?可惜他有錢但不中用......”
她伸出小拇指晃了晃,“每次就一分鐘!”
玻璃門“吱呀”推開,熱浪卷著兩道身影踉蹌而入。
秦芳灰布衫上補丁摞補丁,沈琴的白裙雖整潔,卻是夜市五十元兩件的廉價貨。
小朱翻了個白眼:“蹭空調的又來了!”
“二位看房?”唯有小雅起身相迎,職業微笑恰到好處。
小翠翹著鑲鑽美甲陰陽怪氣:“雅姐真是菩薩心腸,這種客戶也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