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江家掌管內務和部分慈善基金的大姑奶奶江玉蓉,素來以持重保守著稱。
她手中撚著一串油光水亮的紫檀佛珠,語氣帶著憂慮:“天樞局代表的是國家機器!是官方!”
“底蘊深不可測,實力更是遠超我們這些所謂的世家大族!硬碰硬?那是拿雞蛋去撞泰山!自取滅亡!”
“依我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弄清楚他們到底掌握了什麼,然後動用我們在京城的關係,想辦法斡旋、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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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態放低些,付出些代價,先把人保出來要緊!”
“談判?大姑,您也太天真了!”江天豹身邊一個戴著金絲眼鏡、顯得頗為精明的年輕男子嗤笑一聲,
他是江家負責金融投資的江少峰,“天樞局擺明了是衝著我們江家來的!抓二爺是借口,闖祠堂是示威!這就是要拿我們開刀立威!”
“談判?拿什麼談?把我們江家百年基業都拱手送出去嗎?我支持豹叔!”
“這事不能軟!必須讓他們知道,江家不是好惹的!”
“少峰說得對!”立刻有人附和,“江家屹立嶺南百年,什麼風浪沒見過?這次要是慫了,以後誰都敢騎到我們頭上拉屎!”
“大姑奶奶,您年紀大了,心也軟了!這是原則問題!關乎家族存亡!”另一個激進派的中年人也站起來聲援江天豹。
“夠了!”坐在右側中間位置,一直沉默不語、穿著樸素灰色中山裝、氣質儒雅的江天橋終於開口。
他正是江婉的爺爺,江至盛的親生兒子,貴山乃至黔南都赫赫有名的杏林聖手,也在青竹縣醫院掛職院長職務。
此刻他臉上帶著深深的疲憊和難以言喻的痛苦,聲音有些沙啞:“父親…被帶走,我比誰都心急如焚。”
“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我江天橋一生行醫,不懂你們那些打打殺殺、縱橫捭闔。”
“我隻知道,天樞局行事,絕非無的放矢。他們敢如此強硬,必然有所依仗。”
“我...…我同意玉蓉姐的看法,此事需慎重。”
“救人之事,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努力,但絕不願連累整個家族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這番話,透著深深的無力感和作為一個醫者的悲憫,卻也讓激進派暫時噤聲。
會議桌頂端,正對著巨大江家“忠孝傳家”鎏金牌匾的楠木雕花太師椅上,坐著江家現任家主,江天鶴。
他看起來七十許歲,頭發花白,麵容清臒,眼神深邃,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和此刻難以化解的沉重。
他一直在靜靜地聽著下方激烈的爭論,手指無意識地在光滑的扶手上輕輕敲擊。
直到爭論聲漸歇,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江天鶴才緩緩抬起眼皮,目光掃過全場,
最後落在了坐在他下首第一位、一直閉目養神、如同老僧入定般的灰袍老者身上。
這老者身形乾瘦,臉上布滿深刻的皺紋,但一雙手卻異常寬大,骨節粗壯,皮膚泛著古銅色的光澤。
他正是江至盛的親弟弟,江家碩果僅存的老一輩宗師高手,三爺江至遠。
“三叔,”江天鶴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疲憊,“您…怎麼看?”
江至遠緩緩睜開眼,那雙看似渾濁的老眼裡,瞬間掠過一絲鷹隼般的精光,快得讓人難以捕捉。
他沒有直接回答江天鶴,反而沉聲問道:“家主,我大哥...…指江至盛的大哥,江天鶴的父親,上一代家主江至明)...…閉關衝擊‘武聖境’,何時...…能出關?”
提到父親,江天鶴精神微微一振,沉聲道:“父親閉關已近三年,就在後山‘坐忘穀’。”
“閉關前曾言,短則數月,長則三載,必有結果。”
“算算時日...…應該就在這幾日了!”
江至遠聞言,布滿皺紋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
他緩緩頷首,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磐石般的篤定:“既如此...…那便等大哥出關!”
他渾濁的目光掃過下方或激憤、或憂慮、或茫然的臉龐,最終定格在江天鶴身上,一字一句道:
“我江家百年基業,風雨飄搖之際,終需定海神針!”
“若大哥功成,踏入武聖之境...…屆時,再上天樞局,討人、討說法!”
“武聖境…”這三個字如同帶著魔力,瞬間讓整個會議室安靜下來。
激進如江天豹,眼中也爆發出強烈的希冀光芒;保守如江玉蓉,撚動佛珠的手指也微微一頓,眼底深處掠過一絲複雜。
武聖境!整個華國世俗武道界也沒多少!
若老家主江至明真能踏出那一步…...那江家,便有了真正與天樞局地方大隊平等對話,甚至討價還價的底氣!
“好!”江天鶴深吸一口氣,眼中也燃起一絲名為希望的火苗,他猛地一拍扶手,做出了最終決斷:
“傳令下去!封鎖消息!約束族人!一切...…等父親出關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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