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雪聽到陸辰的回答,眼底深處最後一絲微弱的期待也熄滅了,但臉上的笑容卻似乎更自然了些。
她點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聰明如她,自然能聽出陸辰話裡的保留。各有千秋?恐怕是人家更勝一籌吧?
不過,能得到陸辰這樣一個評價,對她而言,似乎也不算太壞。
一頓飯在微妙的氣氛中終於結束。
陸辰站起身,對著白映雪露出一個明朗而疏離的笑容,帶著一種將往事徹底翻篇的灑脫:
“好了,白主席,這頓飯吃完,我幫你的小忙,就算兩清了。以後,你不必再放在心上。”
白映雪心頭湧起一股暖流。
她明白,陸辰這是在給她台階下,用一頓飯的代價,輕易抹去了幫她踏入超凡武道的天大恩情。
這份體諒和大氣,讓她心中充滿了感激。
她收斂了所有的小兒女情態,鄭重地點頭,聲音清晰而認真:“好!陸辰,謝謝你。這份情,我白映雪記下了。”
這份記下,無關風月,是純粹的感激與承諾。
與此同時,遙遠的倭國大阪市。
市中心最頂級的私立醫院,鬆本綜合病院,頂層的vip病房裡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和一種沉重壓抑的絕望氣息。
昂貴的進口醫療設備閃爍著冰冷的指示燈,卻無法緩解病床上那個年輕人的痛苦。
鬆本健次躺在寬大的病床上,身體時不時地劇烈抽搐一下,每一次抽搐都伴隨著一聲無法抑製的、如同野獸瀕死般的痛苦哀嚎。
他英俊的臉龐此刻腫得像個發酵過度的饅頭,青紫交加,布滿淤血,嘴角殘留著乾涸的血跡。
昂貴的絲綢病號服被冷汗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此刻虛弱到極致的輪廓。
一位頭發花白、戴著金絲眼鏡的主治醫生剛剛做完一輪細致的檢查,
他摘下聽診器,臉色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鉛雲,對著病床前圍著的眾人沉重地搖了搖頭,用流利但帶著沉重口音的日語說道:
“鬆本社長,夫人,請恕我直言……健次少爺的傷勢,非常非常嚴重,超出了現代醫學的極限。”
他指著儀器屏幕上混亂的波形圖,“全身多處臟器,尤其是肝臟、脾臟、雙腎,都出現了極其嚴重的撕裂性損傷,”
“內出血雖然暫時控製,但功能已遭受毀滅性打擊。更棘手的是……”
醫生深吸一口氣,語氣帶著難以置信,“他的多處主要經脈,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如同被強酸腐蝕或巨力強行震斷的跡象!”
“這種損傷……聞所未聞!武道根基……已經徹底毀了!恕我無能為力。”
“啊——!我的健次!”一聲淒厲欲絕的哭嚎響起。
病床邊,一位穿著昂貴和服、妝容精致此刻卻哭花了臉的貴婦人——藤原洋子,
她撲到床邊,顫抖的手想撫摸兒子腫脹的臉,卻又怕弄疼他,隻能無助地痛哭流涕,
“天殺的!是誰!是誰把我兒子打成這樣!他還是個孩子啊!”
“參加一個武術交流賽而已,華國人怎麼如此歹毒!毫無武德!都是奸詐無恥之徒!”
她怨毒地咒罵著,將對兒子的心疼全部轉化為對華國人的刻骨仇恨。
病床另一邊,一個身材魁梧、穿著筆挺黑色西裝、渾身散發著上位者威嚴和暴怒氣息的中年男人,正是鬆本家族的現任家主,鬆本武。
他緊握的雙拳因為用力過度而指節發白,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額頭上青筋暴跳,如同一條條扭曲的蚯蚓。
他盯著病床上痛苦呻吟的兒子,眼神像要吃人。
“八嘎!”鬆本武猛地一聲怒吼,如同驚雷在病房炸響,嚇得旁邊幾個鬆本家的旁係親屬和管事噤若寒蟬。
“廢物!”他猛地跨前一步,揚起蒲扇般的大手,對著鬆本健次那張腫脹不堪的臉,毫不留情地狠狠扇了下去!
啪!啪!
兩聲清脆響亮的耳光,在寂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