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隨即轉向旁邊的雲瑤。
“辰哥哥...…”雲瑤看著陸辰,大眼睛裡瞬間蓄滿了委屈的淚水,如同被遺棄的小獸,
“我…我已經儘力了!可是那個黑袍人…他太強了…我打不過…保護不了月璃姐姐…”聲音哽咽,充滿了自責。
陸辰心中一軟,伸手揉了揉雲瑤有些淩亂的發頂,聲音溫和下來:“我知道,不怪你。你做得很好。”
他如法炮製,幽冥境玄氣湧出,輕易震碎了雲瑤手腳上同樣禁錮著她的鐐銬。
鐐銬碎裂的瞬間,雲瑤體內被壓製的靈力也迅速恢複流轉。
束縛儘去,委屈和後怕如同決堤的洪水湧上心頭。
雲瑤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猛地撲進陸辰懷裡,小腦袋埋在他胸前,肩膀劇烈地抽動著。
陸辰一手緊緊摟著蘇月璃,另一隻手將哭泣的雲瑤也攬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無聲地給予安慰。
三人緊緊相擁,劫後餘生的複雜情緒在小小的牢房中彌漫。
蘇建軍站在稍遠處的牢房通道口,目光複雜地掃過這間牢房裡擠在一起的近百個幸存者。
她們大多是女眷,個個衣衫襤褸,神情驚惶,身上或多或少帶著傷。
幾個年輕些的蘇家旁係子弟也擠在一起,手臂或腿上有包紮的痕跡,眼神中殘留著驚魂未定。
蘇家真正的核心戰力,如老太爺蘇景龍、二代核心蘇雲光、蘇雲風等人,皆不見蹤影。
蘇建軍的心沉到了穀底,喉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愴,顯然,昨夜他們已力戰殉族!
昨夜的血腥屠戮,蘇家的脊梁幾乎被徹底打斷。
他的目光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尋,終於在一處最陰暗的角落,看到了兩個緊緊依偎在一起的纖細身影。
“晴兒!雪兒!”蘇建軍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嘶啞,大步衝了過去。
“爹!”蘇婉晴看到父親,一直強撐的堅強瞬間瓦解,淚水決堤般湧出,
如同受儘委屈的小鳥撲進父親寬厚的懷抱,緊緊抱住他,瘦弱的肩膀劇烈地抽動著,卻咬著唇不肯哭出聲。
“爹!嗚嗚嗚…那個黑袍人…好可怕…他的眼睛…像鬼火…嗚…”
旁邊性格更活潑外放的蘇婉雪則放聲大哭起來,撲到父親另一側,死死抓住他的衣襟,
仿佛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小臉上滿是淚痕和驚懼。
蘇建軍將兩個女兒緊緊擁在懷裡,感受著她們身體的顫抖,心如刀絞。
他粗糙的大手用力地、一遍遍地撫摸著女兒們的後背,聲音低沉卻無比堅定:“過去了!都過去了!爹在!爹回來了!那個黑袍怪物…”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刻骨的恨意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已經被陸辰親手斬殺,神魂俱滅了!”
“陸辰?”蘇婉晴猛地從父親懷中抬起頭,沾滿淚水的睫毛顫了顫,美眸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那個黑袍人…是金丹境啊!爹您都沒辦法…”
她親眼目睹過幽魔的可怕,彈指間重創武王境的她和妹妹,視蘇家防禦如無物。
蘇建軍沉重地點點頭,目光複雜地望向不遠處牢房裡,正將蘇月璃和雲瑤小心攙扶起來的陸辰,聲音壓得很低,卻字字清晰:
“是他。不僅斬了幽魔,整個棲鳳穀…歐陽家上下數百口…儘被他以無上神通,碾為齏粉!雞犬不留!”
“他…替我們蘇家,報了血仇!”
蘇婉晴和蘇婉雪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兩張梨花帶雨、極其相似卻氣質迥異的俏臉上,瞬間布滿了極致的震驚!
姐妹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帶著一絲恍惚和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越過父親寬闊的肩膀,投向那個在昏暗牢房中顯得格外挺拔的青衫背影。
那個抱著蘇月璃和雲瑤的男人,那個看起來溫潤俊朗、甚至有些慵懶隨意的陸辰...…竟然,如此恐怖?
覆滅歐陽家滿門?斬殺金丹魔頭?昨夜如同噩夢般的恐懼源頭,竟被他隻手抹去?
巨大的認知衝擊讓她們一時間完全無法反應,隻能呆呆地望著那個身影,心頭翻湧著驚濤駭浪,
有敬畏,有慶幸,更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陌生感和...…一絲連她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異樣光芒。
兩個小時後,幸存下來的不足百人的蘇家老弱婦孺,終於回到了滿目瘡痍、血腥氣尚未散儘的龍騰山莊。
燈火在殘垣斷壁間搖曳,映照著人們臉上劫後餘生的麻木與悲傷。
蘇建軍站在一片狼藉的潛龍閣廢墟前,強忍著心中翻騰的悲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