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前提示:這一卷是序章卷,一個介紹世界觀的小故事,與正文有點關係但不是很大,大家放心看就是了。)
聖血曆1288年布裡亞克總督區,沃爾夫格勒。
這是一座位於戈頓河出海口的城市,對於當地人來說清晨與黃昏並沒有什麼差彆,永遠都是那麼灰蒙蒙的。
如果有人在站此地抬起頭來就會發現天空總是陰沉的,低下頭去腳下是泥濘的。而神奇的是如果張望著向遠處望去,無論何時都能夠看見舊港區工廠的大煙囪在不斷地傾吐出濃煙。
這些煙囪就像是一個個懶散的衛兵,護衛著城市中央的那根通天的高塔。
煙塵滾滾像臍帶一般連接著低垂的天幕,而唯有這根通天之塔貫穿了這讓人倍感壓迫的蒼穹。
報紙上常說:“通天塔是聖族科技與魔法的最高結晶,它守護住了所有人不被邪惡的天外之眼汙染,它象征著希爾瓦尼亞帝國無上權威與仁慈。”
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對於最為窮苦的人來說通天塔的權威他們每天抬起頭就能看見,但是仁慈卻從未見走出過那五寸寬的報紙上。
“而且我聽我一個信奉邪教的親戚說過,那邪惡之眼其實叫做太陽,是邪神們召喚出來專門屠殺聖族的邪物,隻有信奉它的人才不會被它的凝視給灼燒殆儘。”
“真的假的,這麼可怕?!”
“當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住哪。這不我隔壁的格洛耶夫跑去參加了赤什麼組織的,天天嚷嚷著要拿起武器去反抗聖族的統治。”
“我的天了,竟然敢反抗聖族,這城衛隊都不管的嗎?”
“管什麼呢,就我們烏鴉巷那窮地方城衛隊的大爺什麼時候光臨過?”
清晨的市集上有著各式各樣的人,不同顏色的流言蜚語也在其中傳播流淌。
阿列克謝·伊萬洛維奇·葉列茨基搖著頭快步走開了,他不想和這一類邪惡的言語沾染到一起,他還要趕著回去照顧生病的妻子。
“咳咳咳……”
忽來的咳嗽讓葉列茨基的身體瞬間疲軟了下去,剛走了兩步一陣眩暈感就衝上腦門。接著一陣寒風吹過又讓他哆嗦著從滿眼的金光中找回了視線。
“刷鞋!油亮的皮鞋,兩戈比。”
“先生要刷鞋嗎?”
走出市集來到了家附近的街角那,一個小巧的身影竄到了葉列茨基的麵前,他低頭一看。
原來是一個小孩子。
扛著比他還高的折疊凳子,肩上還挎著一個破舊的小帆布包,可能是個子矮的原因這個包都快拖到地上。
“先生,我這裡有杜基斯牌的鞋油,兩戈比保證把您的鞋給刷得乾淨又油亮。”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一小碟鞋油展示了起來,凍得通紅的小手緊緊地攥著這一小碟金屬片,生怕被人給搶跑了又擔心太用力給捏壞了。
“先生您沒事吧?”
眼見葉列茨基有些恍神,小男孩怯生生地詢問道。
緩過神來的葉列茨基連忙搖頭。
“不,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
他輕輕擺手拒絕了小男孩的攙扶並退後了一步,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些在街上遊蕩的小孩手腳有幾個是乾淨的。
但是看著他凍著的臉頰和那破破爛爛的衣服,葉列茨基還是心軟了些,隨口提醒了一句:
“等會兒城衛隊的人該上班了,這條街上正好住著一個,你也快躲起來彆被人抓著了。”
說罷,葉列茨基將大衣掀開一角,把買來的食物往裡一裹,抱著就往家裡跑去。
“阿久莎,我回來了。”
葉列茨基回到了家中,身心俱疲的他竟然看見了二樓書房的門是開著的。
“阿久莎,你應該待在床上,怎麼又起來了?”
麵對丈夫的質問,葉列茨基的妻子阿格娜·安德烈耶夫娜·葉列茨基微微一笑:
“我看你昨晚在書房裡忙了大半夜,今天肯定沒有收拾,我就幫你整理一下。”
“這些都是小事,我一個人來就行了,阿久莎你應該、咳咳咳……”
剛開口又一陣咳嗽就忍不住地從肺裡傳了上來,葉列茨基捂著嘴扭過頭去儘量不對著自己的妻兒。
“阿列克謝,吾愛,你怎麼了?”
妻子抱著孩子上前來關心起葉列茨基的情況。
“天啊,你這病還沒好!你不該去早市的,你應該休息才對。”
“不,阿久莎,你才應該休息。”
葉列茨基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一把抓過妻子瘦弱的手臂攙扶著回到了房間,並且將買來的一磅麵包給放在了一旁的條櫃上。
“哎,現在黑麵包也貴成這樣了,一磅居然要57戈比,廠裡的普通工人工作一天都買不起,這群奸商們……咳咳咳……”
再次的咳嗽打斷了葉列茨基的話語,也再度讓他的妻子阿格娜擔心起來。
“要不是這場該死的病,我也不至於……咳咳咳……”
似乎是之前在外麵吹到寒風的緣故,原本已經不怎麼咳嗽的葉列茨基回到家之後他的肺就沒有停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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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阿格娜將孩子放到了一旁的嬰兒床裡,扶著丈夫坐了下來。
輕輕拍打著葉列茨基的後背,等咳嗽聲過去之後阿格娜將丈夫摟在了懷裡柔聲地說道:
“阿列謝克我知道,你是最棒的,沒有人能像你一樣從最底層的焊工一路爬到部門主管的位置,也沒人像你一樣能在下班之後自學成才把那些隻會讀書的呆子們給比下去。”
“當然……”
“也沒人像你一樣,都一隻腳躋身上流社會了還不忘咱們兒時的諾言。”
妻子有些羞澀的話語就像是一劑溫柔的良藥讓葉列茨基的咳嗽平緩了下去。
阿格娜讓一直在強撐著身體的葉列茨基頭躺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相信我阿列克謝,一切都會過去的。”
“有我在,有你在,有我們的孩子在,我們一家人總會把困難給熬過去的。”
她輕輕撫摸著葉列茨基的耳廓,輕聲哼唱著悅耳的歌謠。
有些沙啞的嗓音就像這戈頓河上波濤一樣,沒有多少起伏,卻默默地推著船隻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