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醫生放下了聽診器麵無表情地告訴葉列茨基。
“你的妻子沒什麼大事,隻是貧血暈過去了而已,還有就是她的血液……”
說到這,醫生頓了一下微皺眉頭試探著問道:
“你妻子是不是在貝薇克大街那繳的稅?”
說起這個葉列茨基也不是很清楚,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想了起來:
“好像聽我妻子說過她前一個星期圖便宜去過一次,醫生是不是那邊的稅收點有什麼問題?”
葉列茨基的語氣不由地加快了許多,而醫生一邊收拾著聽診器一邊搖著頭說道:
“沒有、沒有,聖族的血稅點怎麼可能有問題呢,我隻是聽說那裡有幾個聖族不是很講規矩,你妻子現在虛弱成這樣估計就是這個原因了。”
“那醫生這應該怎麼辦?”
“換血。”
醫生果斷地說出了一個讓葉列茨基驚訝的建議,但是隨後他又有些慌忙地補充道:
“你妻子現在缺血缺得有點嚴重,不趕緊給她補回來可能人就沒了。”
“而且……”
醫生再次猶豫了一下,斟酌著說辭道:“你妻子的血型有些稀有,不光是要換得多,可能也有些貴。”
對於葉列茨基來說錢自然是沒有自己妻子阿格娜重要的,但讓他有些疑惑的是自己妻子不是o型血的嗎?
“哎呀,那隻是粗略的分法,專門給外行科普用的,這裡麵可詳細著呢。”
醫生沒有細說這其中的區彆,收拾好了全部的設備他匆匆提著煤油燈走出了房間,葉列茨基緊隨其後。
“這次的診金一共8盧比,零頭我給你抹了,請問先生你準備怎麼結賬?”
一談到錢,葉列茨基頓時就愁苦起臉來,他渾身上下搜了一通也找不出半個子來,唯一能找到的值錢東西也就隻有早些時候菲瑪送給他的那一支鋼筆了。
在昏黃的燈光下嶄新的黃銅筆夾閃耀著明亮的光芒,也照清了上麵一小行花體文字:霍夫曼。
這竟然是一支霍夫曼牌的鋼筆。
這個出自於格羅塞尼亞公國的品牌可以說是鋼筆中貴族了,僅僅是最普通的一個型號最便宜的都需要5盧比。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字,以廠裡管道工那點微薄的工資,菲瑪她們這群小女工們肯定是省吃儉用好久才攢下來的。
但越是這樣葉列茨基的目光就越是糾結,他就越難割舍掉這一份小小的心意。
他現在後悔極了,自己的眼睛為什麼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此敏銳,非得去看見那上麵小小的一行字。
“提示一下,這鋼筆沒原裝的盒子可賣不出多少價哦。”
醫生也是個消瘦的男人,他好心地提醒道。
在這個血族統治的世界中,醫生這個職業並沒有受到多大的重視,他們平時不光是要行醫救人更是會兼職一些灰色的勾當才能養活自己。
“醫生,繪圖設備和書籍你收嗎?”
葉列茨基最後下定了決心將鋼筆收回了兜裡,他知道自己肯定會後悔,但是他卻必須這麼做。
“這得看看具體是什麼了,帶路吧先生。”
葉列茨基輕輕地關上了臥房的門,將醫生帶到了二樓的書房。
這裡的書籍、稿紙、榮譽證書原本都是他最為驕傲的東西,但現在卻像是地攤貨一樣被眼前這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隨意點評。
“《閥門、機械與管道》、《燃素設備維修手冊》、《氣壓學原理》、《煉金符文詳解》、《高級機械學》、《機械結構中的數學應用》……”
醫生一個個念叨著這些拗口的書名,但是他的表情卻並無多少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