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在翻騰,凱洛夫緊抱著懷裡的柳博芙在戈頓河裡掙紮著。
作為在河邊長大的孩子,他自然有著不錯的水性。但小姑娘就不一樣了,柳博芙完全不會遊泳。
初春的希德羅斯氣溫還不是很高,戈頓河還沒有到漲水的時候。
相對平靜的波濤讓凱洛夫能夠抱著一個人勉強漂在了水麵上,但這也不過是無用的掙紮罷了。
就像希德羅斯人平凡的一生一樣,無論如何掙紮終究會沉到這戈頓河的波濤之下。
【靜靜的波濤在河麵上婉轉,一首悲歌在哀悼著死亡】
那首熟悉的旋律驀然浮上了凱洛夫的心頭,他的體力在流逝、他的信念在消磨,他唯一的執念也很難再支撐起他的眼皮。
【戈頓河聲潺潺,我的歌喉喃喃】
【戈頓河啊請把我來埋葬】
……
下一句就該唱到讓戈頓河吞噬我了吧?
凱洛夫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沒來由地想到了這些,耳邊縈繞著的裡拉琴聲可以說是這首歌最好的伴奏了。
等等!裡拉琴?!
忽然間凱洛夫驚醒了過來,他撐著最後的力氣再度撲棱了起來,
在白浪與冰霜之間他竟然看到了一個灰黑色的影子在不斷地接近過來。
這是一艘船!
“柳芭有船,我們得救了。”
凱洛夫聲音微弱,但是興奮地說著。
在微弱的希望之光下,他的身體爆發出了強烈的求生意誌,凱洛夫對著船駛來的方向大聲喊道:
“救命,救命,這裡有人!”
才剛喊了兩句,一大口水就灌了進來,差點沒把凱洛夫給溺死。
但好在他的求救聲被船上的人給聽見了。
“水裡有人,好像還活著,救生圈在哪?”
“快丟下去!”
很快一個充氣的皮製救生圈就從船上丟了下來,但卻給扔偏了。
就在水手們準備拽回來重新扔的時候,托卡列夫團長急忙大喊道:
“降低船速,往人來的方向靠過去,杆子呢?”
“快把長杆拿過來。”
在團長的指揮下,一個頂部帶著鐵鉤子的長杆很快就被拿了過來,小渡輪此時也正好掉了個頭往凱洛夫他們的方向開去。
作為雷曼沼澤遊擊隊的一員,托卡列夫雖然沒從老船長那學會開船的本事,但是打撈東西的手法倒是掌握地很紮實。
“杆子給我,來個人準備放網。”
托卡列夫接過了長杆,他沉穩地握住了杆子中部,看著越來越近的落水者他眼神十分專注。
忽然間他雙手一齊發力向前探出,鐵鉤子唰地一下就戳到了凱洛夫的頭頂上,接著迅速地下滑砸到了凱洛夫的腦袋頂上。
凱洛夫吃痛地悶哼了一聲,接著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頭頂的鐵鉤就沿著他的腦袋下滑到了他的的肩膀上。
往前又探了一些然後在回來的時候正好就勾住了凱洛夫的咯吱窩。
接著一股巨大的拉力就從鐵鉤子那傳來,一下子就把隨波逐流的凱洛夫給往回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