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清晨,阿格裡帕從夢中醒來。
半個月前他告彆了自己的家人,離開了難民營地來到柳灣村的莊園。
在這裡他得到了一間遮風擋雨的馬廄,得到了能果腹的食物,但也永遠地失去了自己的自由。
他是被買回來的,作為了莊園的奴隸。
這半個月的生活很快就將這個20歲的小夥子給摧殘地不成樣子,莊園的管家根本不會考慮他來之前就是個快餓死的人。
馬上就要春耕了,為了趕在溫度回升之前平整好土地,阿格裡帕每日都要進行著沉重的體力勞動。
“彆想著偷懶,都給我把動起來,你們這群懶鬼!”
“吃了莊園的飯就得給莊園乾活,老爺把你們買回是讓你們給莊園創造利益的,而不是讓你們來享受的。”
“不好好乾活就彆想吃飯!”
田埂上站了一名強壯的男人,他揮舞著鞭子看著誰動作慢了就毫不留情地抽了上去。
這人阿格裡帕認識,是莊園的打手之一,他嘴裡的老爺也不是莊園的主人,而是這裡的管家。
但其實沒什麼差彆就是了。
明麵上說是這裡的管家,頭上還有個聖血貴族的主人,但由於莊園這特殊的歸屬權問題他們可能才是本地真正的主人。
戈頓河沿岸的這些莊園得益於靠近河流的緣故,其糧食產量一直不低,而且十分平穩。
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聰明開的頭,竟然把莊園的收益和證券化了,然後在舊大陸掀起了一波期貨貿易。
這些期貨都會以一個產糧季度為周期去運轉,一旦價格被炒到了遠高於產出糧食總價的時候就會變成一個擊鼓傳花的遊戲。
但依舊沒能製止地了舊大陸的貴族們對此的瘋狂追捧。
現在如今這些莊園貿易已經不再是簡單的期貨那麼簡單了,而是演變成了舊大陸年輕貴族喜聞樂見的一個娛樂形式。
而得益於這種情況,莊園這邊的法律上的主人三天兩頭就得更換,於是乎從上而下的監管就幾乎名存實亡了。
原本負責此地的那些管家們就逐漸成為了莊園的實際控製者。
他們往往父死子繼,一代又一代地掌控了莊園裡的一切。
同時也跟那些在證券市場坐莊的金主們一起操控著這有趣的小遊戲。
比起外麵的普通的自然村落亦或者有貴族經營的領地,在這類莊園裡討生活要艱難千倍萬倍。
明明有馬有牛,但是莊園的主人就是不願意去動用,僅僅隻是因為牛馬的飼料要比奴工的口糧貴一些。
阿格裡帕撐著瘦弱的身軀,肩頭扛著繩索艱難地拖動著沉重的鐵犁。
他光著腳走在了透著寒氣的泥土地上,額頭的汗水打濕了眼眸,讓視線模糊成了一團。
“嘿,又一個懶鬼!”
那粗暴的聲音在耳側響起,一股巨大的力道抽向了阿格裡帕的胳膊。
沒有火辣辣的疼,他隻是感覺到了一股麻勁然後整個胳膊就沒有感覺了。
“乾活,彆在那愣著,你們知道,老爺花了多少錢買你們的嗎?”
“不感恩的東西,不賺夠錢當老爺是發善心的啊!”
即便視線已經模糊了,但阿格裡帕依舊強撐著身子拖動了沉重的鐵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