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方麵軍的馬爾森將軍同時給戰爭雙方提供了一條小消息。
革命軍在知曉了第二集團軍將要進攻的消息後,加快了轉移工作的速度。
在科爾沙金同誌的統籌下,他們最先完成了南部地區的難民轉移工作,大量的難民經由水路轉運至上遊的霍米林茨克地區。
沃爾夫格勒這裡的物資就經由鐵路轉移北上,至於城裡麵的難民則是朝著四周的村落分散轉移。
革命軍提前和本地的村落商量好了,以部分糧食和取暖物資作為交換讓本地村民幫助收留從沃爾夫格勒來的難民。
年初的時候在霍米林茨克組織難民的經驗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革命軍不光是讓本地村民騰出一部分屋子收留難民,同時也組織起難民中的青壯在周邊的林地中搭建過冬營地。
隻要挨過了這個冬天,難民們就可以啟程向著革命軍建立的山區根據地前進。
這不是最好的辦法,但卻是革命軍現在唯一能選擇的路。
靠著賣軍備、賣貴族贖金賺來的糧食基本都供給在了難民頭上,軍隊的糧食儲備已經低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步。
所以不管願意與否,革命軍都必須儘量避免交戰。
現在不打仗,他們還有著軍力上的戰略威脅,而一旦開打暴露出糧食補給的問題那才是最糟糕的。
因此趕在卡森堡王子帶著第二集團軍過來的之前,革命軍就撤離了沃爾夫格勒。
儘管沒有提前商量,但是兩支軍隊竟然表現出了十足的默契。
革命軍前腳剛走,卡森堡王子就氣勢洶洶地帶著第二集團軍在沃爾夫格勒周邊登陸了。
為了防備城裡的岸防炮台,第二集團軍的艦船並沒有進入戈頓河。
海軍步兵在城市西南麵找個地方登陸,然後集結重兵準備從後方占領南岸炮台。
然而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南岸炮台已經被破壞,其中的大部分軍備都被搜刮一空,沉重的岸防炮還在,但是上邊的關鍵設備全都沒有了。
第二集團軍的海軍步兵們不光是在南岸炮台這裡找不到任何敵人,就連城裡也找不到革命軍的蹤跡。
就在他們發動突襲的兩個小時前,革命軍最後一艘撤離的小艇剛剛從紮洛林區的港口出發,一路向北駛離了這座曾經的灰霧之城。
護士長安娜是最後一批撤離的人員之一,之前上頭已經催促了很多次,但她還是一直堅持在了醫療戰線上。
直到敵襲警報已經發出之後,她才跟著醫療隊一起撤離。
這是革命軍此前繳獲的一艘貨船,由於要負責裝載醫療隊的物資和一些貴重器械,整艘船貨比人多因此也不算太擠。
安娜穿著淡藍色的護士服拎著一個手提箱的行李站在了船尾,看著在視野裡不斷縮小的沃爾夫格勒,安娜的神情有些複雜。
這曾經是一座讓她無比想要逃離的城市,但也是讓她一直眷戀的地方。
這裡不僅是埋藏著她不願回想的過去,也承載了她最為幸福的一段記憶。
在醫療隊的日子雖然很苦很累,而且她一天到晚基本沒走出過第二醫療隊那一畝三分地。
但被鎖在了醫療隊的她卻從未感受到任何束縛,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能感受到自由。
對於這一年做護士的日子她很是滿意,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她依舊沒有打聽到自己弟弟的消息。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年他們姐弟倆被賣到城裡的時候都還很小,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方是否還在都是個沒法求證的問題。
冷冽的河風順著船舷吹拂著波濤,貨船的螺旋槳攪動著水流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音。
跳起的水珠微微浸濕了安娜的淡金色秀發,但依舊沒能阻擋住她眺望遠方的目光。
“嘿,姑娘。你再站下去,裙子都要被浸濕了。”
“聽哥哥一句勸,在船上晾衣服是很麻煩的。”
一個略顯輕浮但又帶著12分和氣的聲音響起,魯金斯基帶著他最愛的裡拉琴走到了船尾。
“啊,原來是安娜,好久不見啊。”
看見來人是魯金斯基,安娜嫣然一笑,接著一隻手輕輕捂嘴,開著玩笑說道:
“這不是我們的大政委魯金斯基嗎,怎麼現在才想起我這個老朋友了?”
“政委就政委彆加個大啊,不然要出大問題的。”
魯金斯基笑嗬嗬地說著,他是個性格豁達的人,從不介意彆人開自己的玩笑,更何況兩人也是老相識了。
“之前太忙了啊,沒怎麼去探望你倒是我的不對嘍。”
“這也算不上什麼了,我在醫療隊工作,就連吃飯的時間都是跟大部分人錯開的,彆說你了我跟其他老朋友都很少相見。”
“而且再說了,見不到也挺好的,我還不願意在工作的時候見到你呢。”
安娜是在醫療隊工作的,按她的說法就是在工作的時候見不到老朋友才是對魯金斯基最好的祝福。
“聽說你一直在打聽你弟弟的下落,還是沒有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