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時分,格利芬爾山脈的支脈在鉛灰色天幕下顯出鋸齒狀的剪影,像一隊沉默的哨兵拱衛著山穀。
晨光像摻了冰碴的蜜水,緩慢地滲透進文德鎮的每一處角落。
鎮公所屋頂的鐵皮煙囪最先蘇醒,昨夜凍結的煤灰在熱氣流中簌簌剝落。
忙碌了一夜的蒸汽鍋爐發出了尖銳的哨聲,技術工人安德裡奇帶著滿頭的煤灰從鍋爐房裡鑽了出來,寒冷的晨風讓他瞬間打了一個哆嗦。
“這鬼天氣可真夠冷的呀。”
安德裡奇不由地緊了緊自己的衣領,同時也不忘對著身後的葉列茨基提醒道。
“工長,這天氣冷注意點彆吹感冒了。”
“知道了,知道了。”
葉列茨基笑嗬嗬地接受了安德裡奇的關心,他此時正盯著鍋爐上的表盤注視著,手裡在不停調試著各種蒸汽閥門。
"三號鍋爐的壓力表...調校好了!"
“這下應該沒問題了,希望這個老家夥還能多撐幾天。”
葉列茨基放下了扳手,他臉上都是汗水,但看著自己一晚上的勞動成果又格外地高興。
這是他們在沃爾夫格勒改造的第一批無魔化蒸汽鍋爐之一,當初大撤離的時候就被船運到了文德河上遊。
技術工人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一批鍋爐給搬上了山,現在全都被改造成了文德鎮的集中供暖設施。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鍋爐的幫助,文德鎮才能將有限的煤炭給省出來去供應山下的難民營地。
“不過臨時改造的鍋爐問題還是很大啊,以後要是有機會了我們最好還是自己造比較好。”
葉列茨基感歎著說道,對於可能出現的技術問題他是一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轉換一下思路而已,帝國的符文鍋爐技術本就足夠成熟,隻要秉承著祛魔化的思路去重新設計相關的結構,這問題並並非難以解決。
葉列茨基的自信讓安德裡奇十分佩服,他以前還是個普通技術工人的時候可能還看不懂,隻是覺得葉列茨基十分厲害而已。
但現在上了兩期夜校之後,他才清楚地認識到葉列茨基的恐怖之處。
這位大工程師簡直就是個天才,他解決技術難題的思路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有天分又好學,有才華但不驕傲,葉列茨基從不認為自己跟普通工人有什麼區彆,但他越是如此技術工人們就越是尊敬他。
作為最受技術工人們敬重的工業技術部部長,葉列茨基既有足夠的威望,也有一個人人都得誇一遍的好脾氣。
但有時候吧,他這脾氣好像有些好過頭了。
葉列茨基為人低調,不張揚而且經常和技術工人們待在一起。
乍一看在人群中根本分辨不出他來,而他那一身寒酸的打扮又總容易被不長眼的人輕視,給欺負到頭上來。
葉列茨基的性子太軟了,跟那些不講理的人打交道很容易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