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頂的燈光有規律地閃爍著，好像一隻眨動的眼睛。
“啪……啪……”
陳獻繞過一層棚頂懸掛的屍體，大步流星朝樓上跑去。
離那手機越遠越好！
就在他跑到三層時，在走廊儘頭，他突然看到一個小男孩背對著他站著。
一動不動，好像一座雕塑，正麵完全被黑暗吞噬。
此時的三樓，空無一人。
他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猶豫一會兒後，緩緩朝那個小孩邁步。
“小朋友，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他的耳邊，還充斥著樓上崩潰的哭泣聲，震得耳膜生疼。
小孩沒有反應。
不太對勁。
他看著小孩身上的衣服，有點像第一天在他身後排隊的那個孩子。
陳獻緩慢地挪動著腳步——
他已做好隨時逃走的準備。
“小朋友，快去媽媽那裡待著，不要不然媽媽該著急了。”
他又輕聲呼喚了一聲。
聽到“媽媽”兩個字，小孩幾不可見地微微動了一下。
“媽媽……媽媽到……裡去了……”
孩子用童稚的聲音說，嫩得像一根攜帶露水的青草。
“你說……什麼？”
他沒有聽清，隻能再次走近一些，直到走到離小孩兩米的距離，他才終於聽清小孩的呢喃。
“媽媽……到海裡去了……媽媽……不要我了……”
他心底一涼。
媽媽到海裡去了？
“媽媽……死了……她說，她很痛苦，海水鑽進她的鼻子和嘴巴裡，她的眼睛好紅，像紅眼睛的兔子一樣。”
“媽媽叫我躲進那裡去，她說這樣我就可以不用死了。”
“但是她騙小孩，我還是死了，但是我看到媽媽在那裡，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