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洶湧無際的大海映襯下，他們七人顯得格外渺小。
陳獻靠在欄杆上，用外套將自己裹成一團，睫毛被凍得發顫，像隻冬眠的刺蝟。
一個人在屍體堆兒裡撿了幾塊木板，搬到眾人跟前，一把打火機燃燒起來。
火苗顫巍巍點起來，李思瑤脫了幾具屍體的毛料衣物，扔進了火堆。
“噗——”
火焰躥升半米高，眾人圍了一圈。
此時這火焰，就是黑夜裡唯一的光熱。
橘黃的火光映照所有人的身影，在他們黑色的瞳孔裡搖曳，他們膚色蒼白，臉上還淌著濕漉漉的海水。
感受到火焰的熱量，人們稍微恢複了些人色。
“咕咕……”
不知誰的肚子叫了起來。
“我們得吃點東西。”
“是啊，嗬，沒準兒是最後一餐了呢。”
“誰還有力氣，一起去那邊那個籠子裡拿幾隻鴨子。”
有幾個人抱著油畫，將裝鴨子的籠子搬來了。
“可咱們沒有簽子啊。”
“我有辦法。”
李思瑤從背包裡十幾支尖銳的木簽子來，上麵還染著大量的血跡。
“你怎麼有的？”
“拿刀把木梳削成這樣的，多虧了這些，我剛才在海裡才能活下來，血是蝴蝶身體裡的，燒乾淨應該沒問題。”
李思瑤說這些時，表情顯得有些冷漠，似乎隻是說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事。
陳獻接過簽子，道了聲謝，同其他人一樣，先將簽子上的血用火燒淨，處死鴨子後，再插在一隻鴨子裡，放到火上烤。
鴨肉很快被烤變了顏色，烤肉的香味在船上飄了起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舉辦篝火晚會。
他們邊烤，邊聊起了天，一個黑色大衣的男人首先開了口。
“你們不算這次，已經經曆多少劇本了？”
“7個。”
“11個。”
“6個。”
“9個。”李思瑤看著自己的烤鴨。
“10個。”尹承勳眼神有些空，似乎在回憶些什麼。
“4個。”
陳獻最後說的話，所有人一齊看向他。
“……這麼少？”
“你應該是所有人裡經曆劇本最少的人了，這個劇本還不是一般的難，你真幸運。”
……他確實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