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那個工作人員——！”
那個男性遊客大聲喊道！
蘇曉迷茫地回頭，看見那個男遊客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
她笑著回過頭來：“陳飛，這個遊客太入戲了吧，是你們美術館請來的群演嗎？”
陳獻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眼中流露悲傷。
他忽然想起導遊，導遊也有這種相似的悲傷，他好似忽然理解了半分。
蘇曉看著他悲哀的眼神，心卻不受控製地冰下去。
“……你怎麼了，陳飛？你們是合夥誆我的嗎？”這詭異的一幕，讓她有些慌亂。
這種慌亂，她從來沒有過，隻在曾經被老奶奶訛錢的時候，還有被自己收養的那條流浪狗追著她撕咬的時候有過。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心臟懸在胸腔裡，上下不挨著。
她抓住他的胳膊，持續地追問，想要將砂鍋打破到底：“到、到底怎麼回事啊，我說你適合當演員吧，你還真演上了……”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奇怪啊……你再這樣我要生氣的！”蘇曉強笑著。
“快跑啊那個小姑娘！快跑！他是黑色玩偶！”男遊客一邊拚命地呼喊，臉上滿是焦急，一邊向遠處奔跑。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蘇曉看著他，渴望他能給她一個答案，
他的臉幾乎被鴨舌帽遮住，眼神一直在躲避。
忽然，他抬頭——
“對不起。”
他用力甩開她的雙臂，狠狠將她推向她身後的白色雕像身上！
蘇曉的身體向後傾斜著，失去平衡，迅速失重。
她的瞳孔猛地縮成了針尖大小，柔軟的棕色長發，被冷空氣吹得四處飛舞，像隻綻放的水母。
她看著他愧疚與悲傷的眼神，看到他口袋裡掉下來的笑著的黑色玩偶，瞬間明白了一切。
她心中閃過無數濃烈的情緒。
……為什麼？
不是說……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嗎？
不是說……善良一定可以換來善良的嗎？
不是說……真心一定可以換來真心的嗎？
可為什麼她感覺不到這個世界的善意？
為什麼好心沒好報？
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結局？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這一切——
到底是——
為什麼！？？？？！！！！
她看著他手中的許願花落在冰冷的地麵上，破敗而可憐，眼淚從雙眼中奪眶而出，眼中的迷茫與疑惑，
變成了悲傷！
變成了狂怒！！
變成了徹骨的、嘶啞的、劇烈的淒厲！！！
“我恨你們！！！！！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後腦狠狠砸在堅硬的雕像上，劇痛像一記重錘，將她的大腦砸爛！
雕像深深嵌入她的腦中，好像和她長在了一起，大腦中所有的內容物都被砸成一層薄薄的肉餅。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瞪著他的方向，充滿恐怖的血絲。
緊接著，她的五官開始石膏化，異化成為僵硬的雕像。
頭上大量的鮮血，流到她的白裙子上，還有地麵那張她給他畫的那張人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