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幾名保安走進心理科室時,他們就看到鋪天蓋地的鮮血,還有地麵上被削成的薯塔狀肉片,混著一大堆黃紅色的稠液,像冬眠的蛹般緩緩湧動著……
他們瞬間麵無人色,好幾名年輕的保安當場衝出去吐了起來。
而目睹這一切的陳獻,此時竟是渾身無力,好像被掏空了所有精力,木然地靠坐在牆邊,雙眼發直地看著地麵。
如果不是因為經曆得已足夠多,他現在恐怕早已因為巨大的心理衝擊當即暈死過去,而不是在這裡死撐。
這個的恐怖程度,甚至要比以前看到的被蝴蝶撕成碎片的那些人還要恐怖一個度!
經曆兩三分鐘,他終於緩過神來,耳邊是保安們和附近醫生護士的驚恐尖叫與嘈雜的交流與腳步聲。
他緊閉了一下眼睛,扶著牆緩慢站起身。
他現在的想法隻有一個——
逃離這裡!
他狠狠擰了一下發軟的大腿,走出心理科室。
警察很快就來了。
心理室內是安裝了監控的,警察第一時間查看了監控,就看到嚴誌和陳獻正好好地說著話,然後就忽然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精神狀態,拿刀子往自己的身上削去……
但監控隻到嚴誌將下身削完的時候,就變成了黑色中斷了,中斷了大概五分鐘的樣子,監控中重新出現了變成一大堆摞成一大攤肉片的嚴誌,還有靠牆癱倒的陳獻……
按理說,這是一場自殺。
但怪就怪在,嚴誌自己是如何將自己的頭和一雙胳膊都削成……那樣的呢?
除了和嚴誌一室之內的陳獻,似乎沒有彆的解釋。
他作為第一嫌疑人,被帶到了警局問話。
過來詢問他的,是一個表情嚴肅冰冷的女警察。
他說了自己看到的,但撒謊了一部分。
他說自己在看到嚴誌開始自殘後,就立即跑到遠處的牆邊,嚇暈了過去,等清醒過來,就看到……
除了這麼說,他也沒有彆的辦法,如果將那個荒謬的事實說出來,他們很可能會覺得是他精神受了刺激。
雖然這樣說的嫌疑也很大,但起碼還有些轉圜的餘地。
他的演技早就被磨練了出來,連警察也未必能清晰地分辨他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
對麵的男警,仔細地觀察他的表情,他相信隻要自己有一絲的不自然,都會被男警和監控捕捉到。
男警看著他的表情,眉毛越蹙越緊,很難判斷他究竟是在說謊,還是陳述事實。
“你在半昏迷狀態的時候,有聽到腳步聲進來嗎?”
“腳步聲……不知道。”他裝作努力回想的樣子,搖搖頭。
“請好好想一想,嚴誌死的時候,心理室是上鎖的,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密室,而密室裡隻有你和嚴誌。”男警警告道。
“……真的不知道。”他很無奈。
他被仔細詢問了兩個小時,多個問題反複地問,最終放了他。
畢竟他因為躲得離嚴誌太遠,白大褂上根本沒濺到血,而且憑借他一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將嚴誌在極短的時間內削成那種形狀。
從警局出來後,他走在在栽種了梧桐樹的石板路邊,天氣很陰淅淅瀝瀝下起了連綿的小雨。
他的心理室作為案發現場,要接受調查,所以他可能要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