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休養了兩天的朱標,都不用朱允熥提醒,主動來到朱允熥寢宮外,和朱允熥彙合,一起沿著東宮外圍跑步。
其實朱標被朱允熥帶著跑步後,他已經習慣了跑步,甚至達到每天不跑步,渾身不自在的地步。
不過今天的朱標,因為之前昏倒的緣故,沒有快跑,而是小跑。
跑完步,朱標去朱允熥寢宮用了膳,便返回自己寢宮。
當他走上一截路,發現朱允熥不近不遠的在後麵跟著,不由停了下來,將朱允熥喚到麵前:“你不去乾清宮做事,跟著孤作甚?”
他知道朱允熥要去乾清宮做事,不但沒叫朱允熥去書房讀書,跑步時還抽空教了下乾清宮做事的規矩,經驗。但他沒想到朱允熥不去乾清宮,反而一路跟著自己。
既讓他納悶,又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尤其是朱允熥近期的變化,讓他如鯁在喉。
“父王,兒臣不想去乾清宮做事,你能不能幫兒臣給皇爺爺說說,推了這個差事?”朱允熥揮了揮手,讓周圍隨行宦官退下後,嬉皮笑臉道。
他既然打定主意不去乾清宮做事,受朱元璋的磋磨,自然想到了解決辦法。
而辦法的關鍵,則在朱標。
隻要能說服朱標,事情就成了一大半。
畢竟朱標此時有病在身,可以仗病欺人,相信朱元璋不會因為這點小事,令病中的朱標為難。
朱標臉一沉:“朱允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皇爺爺看重你,才讓你去乾清宮做事,親自教誨你,你竟然不想去?”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這麼好的機會,你都要放棄,你還有臉去和朱允炆爭兄弟名號。難道你不知道,你們都是嫡子,都有可能被立皇太孫。
而立誰當皇太孫的主動權,在你皇爺爺手上嗎?
“父王,兒臣知道皇爺爺看重兒臣,但兒臣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想被困在乾清宮!”朱允熥當然不能說實話,開玩笑,當著朱標的麵,說朱元璋壞話,挨揍都是小事,引起朱標反感,達不到目的是大事。
“你能有什麼重要的事?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替你皇爺爺辦事,明白嗎?”
朱標一臉不悅,你看起來也不蠢啊!怎麼儘做些蠢事?什麼事,能比得上你去乾清宮,聽你皇爺爺教誨?
朱允熥搖頭道:“替皇爺爺辦事,固然重要。但兒臣的事,更加重要。”
“什麼事?”
朱標剛問了一句,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還有不許拿孤的病說事!”
他這兩天修養,將最近的事都複盤想了想,尤其是朱允熥的變化。最後發現朱允熥固然孝心可嘉,可朱允熥也在拿他的病,在朱元璋麵前反複橫跳,挑戰朱元璋的底線。
這可是很危險的。
當前他還在,一切都還好說,可他要是不在了,朱元璋秋後算賬,朱允熥不但和那個位置絕緣,還容易被廢。
最關鍵的是,朱允熥說話做事全憑個人心情,一點心機城府都沒有。讓他為朱允熥以後擔憂。
朱允熥扯了扯嘴角,默默將心裡說服朱標的備用選項,去掉了一個:“父王,兒臣聽聞上次你和皇爺爺,是因為寶鈔的事,發生的爭吵?”
“你從哪兒聽來的?”
朱標下意識問了句,馬上又反應過來,訓斥:“朱允熥,你是不是瘋了,連孤和你皇爺爺的談話,都敢去打聽?你知不知道你…”
“父王,你就告訴兒臣,有沒有這回事?”朱允熥打斷道。
“你…有!”
朱標氣的火冒三丈,有種感覺,今後他自己不是病死,就是被朱允熥氣死。尤其是後者,可能性極大。
朱允熥又道:“父王,你們為何爭執?”
“你為這個做什麼?”朱標不耐煩了。
朱允熥好似沒看見,自言自語道:“兒臣猜是不是皇爺爺又要印發寶鈔了?”
要說朱元璋懂經濟,那是不可能的。可要說一點都不懂經濟,也不儘然,至少在大明開國之初,朱元璋為解決朝廷缺乏金銀問題,借鑒大宋西南發行的交子,發明出寶鈔。並且用寶鈔作為大明官方貨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