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逸辰理了理思緒：“我們今天來天寒寺是因為淩允辰兩年給我的那張紙條。在天寒寺遇到了一個叫悟明的法師和一個叫封衡的男人。他說自己是做點小生意，而且認識張寒竹。行蹤可能是他跟張叔叔說的。
至於淩允辰，他在寺裡給我留下了一張親子鑒定書，是他和淩越的。根據鑒定結果，淩越不是我們親生父親。我們的生父可能是……淩佑。
以及，我之前一直沒見過江譯遠的照片，剛剛在灼楓手機上看了一眼，我小時候可能認識他。在張叔叔和灼楓搬來之前，我們家隔壁住的就是他。”
“……不是，哥們，你，你等一下。”接二連三的炸裂信息讓夜尋卿幾乎反應不過來，他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才說：“……啊？”
夜念錦也反應了半天，最終說出口的話隻剩下：“……啊？”
葉逸辰苦笑一聲：“嗯呢。”麻煩。嘖。我們到了，先下車，他們沒追上來，應該是沒堵到人，就放棄了。”
葉灼楓猶豫片刻，打開車門，還是問了出來：“張寒竹在那兩輛車上嗎？”
秦若陽將車鎖好，帶他們往前走：“應該不在。以我對他的了解，應該是他把任務分配下去了。”
夜尋卿和夜念錦對視一眼，夜尋卿問：“你為什麼不想葉灼楓被他堵上？”
夜念錦：“說不定張叔隻是想請我們吃個飯什麼的呢。”
秦若陽輕笑一聲，回過頭看著他們，眼中竟有一絲輕蔑：“我和他認識了二十二年，當年那次行動在哪裡留下了什麼，我比你們任何人都清楚。我知道他們的手段。”
葉灼楓沉默著。他一早就看出秦若陽絕對不是張寒竹麾下的人，但是今天看來，兩個人的矛盾可能比他想象中還要深。
秦若陽將他們帶到一個公寓門前，打開了門：“這裡很安全，你們在這裡任何交流的信息都不會泄露，隨便你們拿什麼檢測，無所謂——但是，孩子們，這是你們需要自己做出決定的第一個選擇。
張寒竹他們有東西放在天寒寺，並且他們認為你們可能是因為發現了什麼才找去那裡，所以想堵人問清楚。我呢，則是出於一點私心，不想你們總這麼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所以，你們是跟他全然坦白表忠心，還是自己另作謀劃，都行。好了，我不多說，祝你們好運。”
在場的四個人都清楚地感受到，儘管師父的語氣依然如往日般吊兒郎當，看向他們四人時，眼底卻分明帶了一種名為期待的東西。
秦若陽關上了門。
“……”
“……呃。”
“嗯……”
在其他三個人還沒怎麼反應過來的時候，夜尋卿已經走進了屋內。這裡像一個會議室，中央是幾張很大的辦公桌拚起，周圍有一圈椅子。房間前方有一塊白板，門對麵是一個走廊，左右各有幾個房間。
夜尋卿推開走廊附近房間門的聲音讓葉灼楓和葉逸辰也回過神，紛紛開始檢查屋內。屋子裡沒有其他人，也幾乎沒有家具。藏身在這座平平無奇的公寓樓內，整體看起來像一個被改作公司辦公室後又廢棄的屋子。
檢查完，幾人回到桌邊坐好。葉逸辰坐在葉灼楓身邊，掃視了一圈，忽然笑了一聲。
葉灼楓側頭看他：“怎麼？”
葉逸辰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很荒謬。”
葉灼楓也長長歎了口氣：“是啊。我還以為天寒寺是什麼傳送門呢，怎麼突然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夜念錦從包裡拿出早上做的曲奇餅，吃了一口：“是啊，可真是世事無常呢。”
夜尋卿已經站到白板前，手裡捏著一支筆，有點無奈：“這個時候還想著吃。”
夜念錦將曲奇咽下去：“就是這種時候更要想著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動腦子。”
葉灼楓點點頭，也拿了一塊曲奇：“阿錦說得對。”
夜尋卿笑著搖了搖頭：“你們啊。行，你們邊吃，我梳理一下情況。我的信息源確實比你們稍微多一點，但有些話我也不能說得太清楚，先說聲對不住——不過，相信我，我跟你們是一邊的。”
葉逸辰已經習慣了他這個態度，無所謂地點點頭：“嗯，你說吧。”
夜尋卿轉過身開始寫：“從現在的情況倒推吧。我隻說我認為可以確定的‘事實’，首先，逸辰和灼楓去了天寒寺，我和夜念錦去了江神廟。你們倆失聯很久，我和阿錦一路走過來，並且預感會出點狀況，提前聯係了老秦。秦若陽來接我們，路上被兩輛車牌號分彆為b374和b376的車跟蹤。半路秦若陽把他們甩開了，帶我們到這裡。接下來你們補充。你們在天寒寺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逸辰點了點頭，將他和葉灼楓在天寒寺經曆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葉灼楓聽著，不時做些補充。
夜尋卿聽完微微頷首：“也就是說，你們拿到了一份淩允辰兩年前留下的親子鑒定，證明你們和淩越不是親生父子。這份文件之所以可以一直被保存在天寒寺，是因為他點燃了寒光燭，類似——嗯，讓寺廟裡的人能幫忙的神奇小道具？”
夜念錦坐直了身子：“這份文件首先就有問題。第一，這份文件放這兩年多有沒有可能被掉包過？第二，真的是淩允辰放在這裡的嗎？第三，檢材是不是確實是他和淩越的？第四，檢測結果可不可靠？”
夜尋卿點了點頭：“這幾個問題確實需要分析。我——”
夜念錦抬手打斷他：“我倒是覺得——分析來分析去，不如直接找淩允辰求證。”
“……”
葉灼楓和葉逸辰同時微微吸了口冷氣，看向夜尋卿。夜尋卿微微垂眸，看不清神色。半晌，他說：“那我們怎麼確認淩允辰說的話都是真的？”
“他沒有立場在這個問題上撒謊。”夜念錦斬釘截鐵，同時將目光轉向了葉灼楓和葉逸辰。
葉灼楓知道她這是要他們表態，於是點了點頭：“來之前我特意問過他。我個人覺得，他可以信任。”
夜尋卿仍然不說話，而是看向葉逸辰。葉逸辰微微抬起頭：“比起這個——我倒是想知道，你為什麼那麼不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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