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好的。”葉逸辰知道二人是認識兄妹倆的，但聽這個語氣，似乎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熟悉些，“前幾天活蹦亂跳的，他們應該比我們早幾個小時到的。”
張鈞楚終於露出了葉逸辰見他以來第一個最發自真心的笑：“那就好。”
葉逸辰隱約察覺出點不太對勁，但是剛才那口酒已經開始漸漸在血液裡作威作福，讓他感覺渾身都輕飄飄的。他被張鈞容的另一個問題吸引了注意：“你打算跟家人說嗎？”
“我...我不知道，我沒想好。”葉逸辰半撐著腦袋，“我跟淩越肯定是不會說的，跟他說了可能灼楓會有危險。跟俞闌歆...我也不知道。反正淩允辰知道就可以了吧？”
張寒竹在心底歎了口氣，用目光微微製止張鈞容。
葉逸辰說完，似乎是有些苦悶，再次喝了口紅酒。張鈞容接受到信號，點了點頭，沒做評價：“好了，喝酒，吃菜。”
葉逸辰第一杯已經見了底，張鈞容再次給他續上。葉灼楓有些憂心，瞪了張鈞容一眼。張鈞容的手腕一斜，酒倒出的速度瞬間小了不少。張鈞容心裡有些憋屈：說不得，問不得，喝不得，被他們父子兩個同時針對，他還不是為了弟弟好？
張鈞楚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輕咳一聲，換了個話題：“對了，你們兩個offer什麼時候下來？應該算是十拿九穩吧？”
“嗯。”說到這個，葉灼楓的語氣明顯歡快了些，“逸辰的要等出了高考成績，我的會比他早幾天，應該是比較穩的。”
張鈞楚點了點頭：“那你們有什麼備選沒有？”
葉灼楓點頭：“嗯，我在英國有兩所大學已經發了錄取信。”
葉逸辰：“我的話，如果s國理工沒錄，看高考成績在國內找一所。我可能會考慮跟尋卿去一所學校，反正應該在帝都。”
“挺好的，不管怎樣你們互相都有個照應。”張鈞容嘴上說著，一邊也斜了張寒竹一眼。張寒竹今晚話格外少，明明最開始點頭的也是他，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張寒竹仍然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向葉逸辰舉了舉杯：“總之，不管怎麼樣，考完了出分之前就好好玩，來，叔叔敬你一杯。”
葉逸辰將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儘以示尊重，他已經有點記不清這是第幾杯了。第五杯？還是第六杯？他不知道喝醉是什麼體驗，但此刻似乎沒有想象中那種頭暈目眩神誌不清的情況。他試著回憶高中物理公式，庫侖定律q1q2f=r24π?0，還很清楚。應該沒喝醉吧？
他悄悄去看葉灼楓，對方的耳朵一直紅到了臉頰，看起來像個紅蘋果，很可愛……張鈞容臉色也有些紅，但顯然神誌還很清楚，張寒竹沒喝多少，此刻也完全不顯醉態……
還要喝嗎？是不是裝醉了會比較好？萬一再喝酒真的出洋相怎麼辦？萬一失控怎麼辦？
但是裝醉……怎麼裝醉？總不能兩眼一翻倒下去吧？
葉逸辰一邊胡思亂想著這些事，一邊答著幾人的問話，幾人不知不覺已經把酒喝完了。
張鈞容一挑眉，看向明顯沉默下去的葉灼楓和雖然語速放慢但還能正常溝通的葉逸辰，看了一眼張鈞楚：這小子酒量可以啊。
張鈞楚也微微驚訝，看著幾人都空下去的酒杯，用眼神示意他：差不多得了。
張寒竹這才坐直了身子：“誒，對了逸辰，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灼楓的啊？”
葉灼楓酒量還算可以，但今天也算喝了挺多，此刻正處於暈暈乎乎的上頭階段，聞言微微掀起眼皮去看葉逸辰。
葉逸辰一隻手支著腦袋：“一見鐘情吧。”
這個回答一出，餘下幾人都是一愣，尤其是葉灼楓，直接從椅背上坐直了身子：“什麼？”
葉逸辰還記得解釋一句：“不是小時候見，是機場那次見。我一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
“……？”
葉逸辰還在繼續輸出：“不過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是喜歡，就是覺得你很好看，看到你就很親切。我第一次確認我可能有點喜歡你，是那次在書房親了、唔——”
葉灼楓再顧不得什麼形象，一把撲上去捂住他的嘴，防止他說出什麼驚為天人的話，但還是遲了一步，偏偏露出那兩個最要命的字，讓張鈞容和張鈞楚都瞪大了雙眼：“什麼？還沒確定喜歡就親了？？？”
“……親了他額頭。”葉逸辰艱難地從葉灼楓的手下逃出來，補上這一句。
“噢……”張鈞容點了點頭，隨後反應過來：“不對啊這也沒好到哪去啊！”
“嗯，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葉逸辰把當時的情況跟幾個人解釋了一下，“我當時其實也沒反應過來，然後就……嗯。”
這個理由倒是讓幾人還能接受，張鈞楚咳嗽了一聲：“那表白呢？”
“就，高考第一天結束那天晚上我表白的。”葉逸辰終於體會到酒精的作用，他意外自己此刻居然能如此坦坦蕩蕩地說出這句話。
“嗯，不過哥哥還是要說一句，你們兩個畢竟現在年紀也不大，做事之前要三思，不能衝動，知道了嗎？”
見兩人都乖乖點頭，張鈞容最後看了一眼張寒竹，見對方沒什麼表示，這才道：“吃完了今天下午就好好休息吧，下午我會在家，缺什麼跟哥說。”
“好。”
葉逸辰先站起身，腳下一個趔趄，隨即被葉灼楓穩穩扶住：“逸辰？”
葉逸辰神誌有些不太清楚了，甩了甩腦袋，下意識往對方身上靠：“唔、臥室，不對，先去衛生間。”
葉灼楓知道他是喝多了，撐住他：“好，上樓。”
“我去給你們拿點解酒的酸奶，你們臥室都在二樓，對門兒。”張鈞容起身。
張寒竹點了點頭：“你們歇著吧，阿舜和我一起去公司。”
“你還去公司呢？”
“我又沒醉。”
小情侶已經走上了樓，把父子幾人的戰場丟在身後。葉逸辰脫離了他們的視線，更是幾乎整個栽倒了葉灼楓懷裡：“嗯、頭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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