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個人同步微微張嘴，全然沒反應過來這個過於驚人的消息。但多年的經驗讓張鈞容下意識站起身拿起車鑰匙跟上張寒竹，葉灼楓也反應過來，跟著起身往電梯走。葉逸辰習慣性掃了一眼桌麵，從桌上拿了一個水煮蛋塞進口袋，隨後一路小跑進電梯。
“怎麼回事？夜叔叔被人……砍了？”
葉灼楓分不清這又是蘊含華夏文化的動詞，還是張寒竹特有的語言係統，或者是字麵意思的被砍傷了。張寒竹整理好了衣服，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帶著兩人往車邊走，一邊說：“hegotstabbed.understand?”
“……噢噢。”
張寒竹打開車門，忽然仰頭喊了一聲：“開慢點，注意安全。”
張鈞容的車已經駛出車位，用一聲鳴笛示意自己聽到了。
葉灼楓和葉逸辰坐上後排，這才來得及問一句“怎麼回事”。
張寒竹的語氣比平時冷靜嚴肅很多：“剛接到的消息，夜將宇出門之前在自己地下停車場被人砍傷了。你哥把他送去的醫院。”
“啊？那——”
“淩允辰沒事，對方就是衝著夜將宇來的。”張寒竹顯然知道他在關心什麼，一邊加速一邊道，“目的明確，出手利落，以對方的身手直接殺了他恐怕也不是問題，但淩允辰說送到急診的時候人還清楚，所以應該沒傷到要害。我現在懷疑是一種警告。”
聽說沒傷到要害，葉逸辰和葉灼楓才勉強鬆了口氣，葉逸辰後怕地握起手機，手機上信息還停留在淩允辰給他發的“晚上見”，沒想到不過一會兒就出了這樣的意外。
一個電話打過來，張寒竹直接用車載藍牙接起：“喂？情況怎麼樣？”
“張總。爸還在裡麵，醫生說重要臟器沒傷到，但是刺得很深，失血過多，現在在止血補液。保鏢已經到醫院了。”
淩允辰急促的呼吸和微微顫抖的尾音暴露出他顯然沒有聽上去那麼鎮靜。葉逸辰最開始沒反應過來他那聲“爸”，隨後意識到可能是因為身邊有其他人在，淩允辰才這麼叫的。
“嗯，好。我們還有十分鐘到。”張寒竹的聲音微微帶了點狠意，“他帶回來那兄妹倆呢？”
淩允辰咬了咬牙，看向站在身邊的夜將徵——夜將宇的三弟，恨恨道：“保鏢剛剛說，去房間的時候夜念錦慌慌張張的，就把人控製住了。夜尋卿下落不明。”
“行。”張寒竹抿了抿唇，“能讓人在眼皮子底下動手，你爸真是老了。”
他這話帶著些恨鐵不成鋼和嘲諷，聽得夜將徵都輕笑一聲。淩允辰沉默了一會，低聲道：“那我現在還用做些什麼嗎？”
“不用。等我去。”張寒竹的語氣冷厲，似乎完全沒考慮這個所謂養子的安危一般，連句關心也沒有，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打了個轉向，一邊快速對葉逸辰和葉灼楓解釋：“現在不清楚是誰動的手。允辰跟我說完沒多久，夜家老三就不知道從哪兒得了信，非要報警，讓他叫救護車把人送去醫院。我讓你哥喊司機把人送去私立醫院了，這事兒不能鬨大。結果老三後腳就到了，估計搶救室外麵也派了人盯著。”
“是他策劃的？”
“不像，但他肯定參與其中。”張寒竹微微歎氣，快速在腦海中分析著局勢，同時思考如何跟兩個孩子解釋：“這次像江家動的手。他們以為阻止了將闌，夜家很快就會倒，沒想到夜將宇和我能撐這麼久。我們平衡得太久了。再往後推……你們越長越大，當年的事情遲早要有個結果，他們的勝算隻會越來越小。原本夜將宇要是出了意外，淩允辰是淩越的人，他們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但偏偏尋卿和阿錦趕在這個時候回來，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立場。”
葉逸辰皺了皺眉，止不住擔憂：“所以那個老三想把這次事情往尋卿和阿錦身上甩鍋，一石二鳥？”
“聰明。”張寒竹讚許，“江家負責動手，夜將徵就要把這次的事兒往小輩身上壓，保淩允辰上去。夜念錦太小，就隻能推到夜尋卿身上。恰好夜將宇出事的時候夜尋卿不在、夜念錦又慌慌張張，那就沒跑了。”
“那他們現在在哪？”
“淩允辰‘控製’了夜念錦。”張寒竹說到這裡，皺了皺眉，“原本今晚的飯局應該是淩允辰介紹景禦晟給她認識，這下勉強也算因禍得福。我們原計劃讓尋卿躲去宋家，但允辰說他‘下落不明’，就是真找不到人了。”
“原計劃。”葉逸辰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感覺自己似乎牙齒都在打顫，“所以您早就計劃了這些。”
張寒竹不置可否：“我隻是知道這樣的事情遲早會發生，多做了幾個預案而已。現在一切都還可控，唯一的問題就是夜尋卿找不到人。”
話雖這麼說，張寒竹心裡也並非完全沒有答案。但他並沒有在兩個孩子麵前說出來。一個利落的甩尾，他將車停好，帶著二人上樓。
搶救室前，淩允辰神情嚴肅地部署著什麼，少年臉上儼然已有了當家人的模樣，讓葉逸辰有些發愣。他站在那裡看著淩允辰，又好像在看沒用的自己。但自我懷疑隻是一瞬間，他立刻大步上前：“你怎麼樣？受傷了嗎？”
淩允辰看見他和葉灼楓，微微一愣，又去看張寒竹，沒明白對方帶二人來醫院的用意，但還是道：“我沒事，放心。”
葉逸辰點了點頭，心這才鬆下一半。身旁的夜將徵看清了少年的臉，眼中劃過一絲驚豔：“張總，這兩位是……”
“我的小兒子，這是他弟弟。”張寒竹微微昂頭，用示意葉逸辰和淩允辰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屑。夜將徵敏銳地捕捉了這一點，心底嗤笑一聲，麵上卻沒顯示。
張寒竹將葉灼楓喚來身邊，同時說：“你們兩個去那邊房間歇著吧。”
淩允辰和葉逸辰對視一眼，推開旁邊他所指那扇房間的門，裡麵坐著的是……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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