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城。
張家府邸燈火通明。
張百萬坐在大廳主位,眸中是化不開的愁緒。
若在往常,他早已休息。
可女兒張靜怡去了李清馨那裡,他這兩日心頭總懸著一塊石頭,放不下來。
他不知道女兒跟李清馨的關係,究竟緩和到了何種地步。
張靜涼與張靜初分坐兩側,各自沉默品茶。
張靜初眉宇間堆著濃重的倦意,顯然是白日的公務耗儘了心神。
張靜涼放下茶杯,先開了口:“爹,生意上的事都處理妥當了。”
張百萬嗯了一聲:“我原打算後天回青牛鎮,去瞧瞧靜怡,現在看來,明日便可動身。”
張靜涼立刻接話:“爹,明日我陪您一道去。”
張靜初臉上是苦笑:“我公務纏身,脫不開。等得了空,我再去青牛鎮。”
張百萬點了點頭,眼底的落寞藏不住,聲音也低了下去:“也不知靜怡此刻,在李清馨那兒究竟如何!倘若李清馨慢待了我女兒,我張家決不與她乾休。”
張靜涼壓低聲音:“爹,您放寬心。眼線剛從青牛鎮傳回話,說小妹與李清馨相處得頗為融洽。”
張百萬精神一振:“哦?此話當真?”
張靜涼道:“千真萬確。據說兩人形影不離。”
張百萬長長吐出一口氣:“若能如此,再好不過。我這輩子,最掛心的就是你小妹。她若真能與李清馨化乾戈為玉帛,於我們張家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張靜涼麵色凝重:“論心智,論手段,這個李清馨確實是萬中無一的人物。假以時日,她的家業超過我們張家,也並非絕無可能。”
張百萬滿心困惑:“我就是想不通。她從前在顧家做千金時,平平無奇,並無任何出挑之處。怎的一回到李家,就脫胎換骨,變得如此不凡?”
張靜初的眸中也浮現出同樣的疑慮。
張百萬搖了搖頭,不再深思,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杯。
手剛碰到杯壁,“啪”的一聲脆響,那隻上好的白瓷茶杯毫無征兆地碎裂開來。滾燙的茶水潑灑滿地,一片鋒利的瓷片劃破了張百萬的指尖。
一滴殷紅的血珠,直直墜落。
“爹,您沒事吧!”張靜涼霍然起身。
“爹,您手指破了,我給您包紮!”張靜初也慌了神。
張百萬卻皺緊眉頭,隻覺得心口一陣發悶。甚至眼皮也跳了起來!
“這杯子……怎麼自己就碎了。我這眼皮子,怎麼也跳了起來。”
話音未落,大廳外傳來一陣急促混亂的腳步聲,管家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小姐……小姐出事了!”
管家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息,一張臉漲成了青紫色。
張靜初,張靜涼,二人麵色驟變。
張百萬更是全身劇烈一顫,顫聲道:“究竟怎麼回事!靜怡她……她怎麼了!”
管家哭聲道:“李家派人快馬傳信!說李清馨的府邸,潛入了賊子!大小姐為了護著李清馨,背後中了一刀,人……人已經生死未卜了!”
“什麼!”
“靜怡中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