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老李一家都早早的起來了,甚至全家都換好了新衣!
饒是如此,李清馨還是提前在桶裡備好了水。
一輛牛車慢悠悠、吱呀吱呀駛近,趕車的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趙媒人紅光滿麵地坐在車上,老遠就朝趙翠翠招手。
“鐵柱媳婦,今天過聘禮,去王家溝那好幾裡地,我怕挑擔子累壞了,就喊我兄弟來搭把手。”
中年漢子憨厚一笑:“嫂子,我叫趙大川,您喊我大川就行。”
趙翠翠自然知道趙媒人打的是什麼主意,無非是拉扯自己兄弟一把,畢竟這是訂親喜事,不能讓人白跑一趟,得給人家包喜錢。
看破不說破,還能做朋友。
“哎呦,趙媒人真是想得周到!大川兄弟,辛苦你了!我們正愁東西太多拿不過去呢!”
說著,趙翠翠從懷裡掏出兩個用紅紙仔細包好的小紅包,分彆遞給趙媒人和趙大川。
“趙媒人您費心了,大川兄弟也辛苦了。”
趙媒人樂得合不攏嘴,掂了掂紅包,分量不輕,怕是有一百文。
一趟五十文,也不算少了!
趙大川也咧開嘴笑,手裡的紅包沉甸甸的,少說也有二十文。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一臉驚喜。
沒想到看著窮的破瓢似的李家出手竟是如此闊綽,僅僅是定親就如此賞錢,成親時想必給的喜錢還能更多!
趙媒人拿出喜帖,又掏出一個筆墨盒子,笑眯眯道:“鐵柱媳婦,我這就給你寫聘禮清單,寫完咱們就去王家提親。”
趙翠翠點頭:“有勞趙媒人了。”
“粗米二鬥,可備好了?”
“趙媒人,我備的是白米二鬥。”
趙媒人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邊寫邊念叨:“好好好,白米好,顯得咱家大氣!”
趙翠翠繼續說道:“酒水,我備的是女兒紅!布匹,我選的是上好的棉布!至於簪子,金包銀的翡翠孔雀簪子。最主要的是聘銀,我準備了十兩。”
“其他該有的,也都備齊了。”
趙媒人微微一頓,抬起頭,眼看老李一家自信滿滿的樣子,心裡倒是有一些遲疑了!
她目光掃過李家略顯破舊的茅草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李家看著並不富裕,出手卻如此闊綽,實在令人費解。難道是深藏不露?
“十兩聘銀,這可真不少了!十裡八鄉的,除了那些大戶人家,一般人家定親聘禮也就五兩。”
“除非是彩禮,彩禮一般會有十兩銀子!”
李清馨好奇:“趙嬸子,什麼是彩禮,什麼是聘禮!”
趙媒人笑道:“聘娶正妻,是為聘禮!兩家算是正式成為親家了!倘若納妾,則過的是彩禮。收了彩禮以後,女兒和娘家就再也沒有乾係了!”
李清馨:“原來如此。”
趙翠翠歎了口氣:“春蕤那孩子不嫌棄我家窮,我這當娘的,也隻能儘力多備些聘禮,讓她風風光光地嫁過來。”
趙媒人心裡嘀咕:窮?我看未必!出手闊綽,絲毫沒有心疼,不簡單!
她指揮李大棒和李三炮將聘禮用紅布仔細係好,抬上牛車。
“過聘禮的,都跟我上車吧!”趙媒人見時辰差不多!
趙翠翠應道:“我肯定要去。原本當家的出頭,暫時當家的身體抱恙,我跟著娶。”
李清馨也笑著說:“娘,我也去看看熱鬨。”
李三炮撇撇嘴,嘀咕道:“男人以事業為重,娘,我得趕緊去給趙員外家挑水送水了。”
趙翠翠笑著拍拍李三炮的肩膀:“好好好,老三真懂事。等娘過完聘禮回來,再去鎮上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