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牛家院內,氣氛有些凝重。
李鐵牛瞪圓了眼睛,上下打量著局促不安的王大妮,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不是說去定親?哪有還沒過門就把人領進家門的道理?這不合規矩!”
孟氏嘴角向下撇著,斜睨了王大妮一眼,冷哼道:“什麼兒媳?這賠錢貨,往後就是大山的妾!”
“賠錢貨”
王大妮身體微微一僵,孟氏嘴裡吐出的“賠錢貨”三個字像針一樣紮在她心上。
沒定親以前,自己來過李大山家幾次,孟氏對她和顏悅色,從未有過半句苛責,怎麼一轉眼,竟變得如此陌生刻薄。
李鐵牛更懵了,他看向自家婆娘:“他娘!你不是給咱兒子娶媳婦去了嗎?好端端的,怎麼就成了妾了!咱們這種小門小戶,能娶上一個媳婦就燒高香了!你莫不是糊塗了!”
“哼!”
孟氏冷笑一聲,眸子驀地冰冷:“今兒個送去的是彩禮,不是聘禮!王大妮她那對黑心肝的爹娘,收了咱們的彩禮,畫了押,她自然就是大山的妾!誰讓她自己命不好,攤上那麼一對極品爹娘!”
“彩禮?給的是彩禮?那……那咱們準備的那些東西,不是打了水漂,都拿不回來了?”
“怎麼不給聘禮,成親的時候,最起碼還能收回同等的嫁妝!”
孟氏恨恨地剜了一眼旁邊低著頭的李大山,沒好氣說道:“哼,還不是你這個不爭氣的敗家兒子!被這小賤貨勾了魂,非她不娶!害得老娘白白搭進去這筆彩禮錢!”
“小賤貨!”王大妮感覺胸口有些刺痛。
李鐵牛聽明白了,火氣也上來了,轉頭怒視王大妮:“哼!好你個賠錢貨!”
王大妮臉色蒼白,險些栽倒。
王大妮指甲掐進掌心,低垂著頭,眸子滿是水霧,委屈的不敢作聲。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爹娘?這麼說,她爹娘簽了妾契,這賠錢貨從今往後,就是咱們老李家的人了?”
“沒錯。”
孟氏點點頭,嘴角一勾:“王大妮,聽清楚了。以後你就是我兒子的妾。我兒子將來娶不娶妻另說,但你,這輩子都隻能是個妾!給我乖乖認命吧!”
王大妮心死,還是垂手而立。
孟氏冷笑:“還不跪下!給老爺、和夫人我磕頭!”
王大妮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孟氏,淚水委屈地順著臉頰滾落。
“反了你了!”
孟氏見她不動,勃然大怒,揚手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
“我的話你沒聽見嗎?賤骨頭,趕緊給我跪下!”
王大妮捂著火辣辣的左臉,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麵目猙獰的婦人,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般。
孟氏眼底的刻薄與狠厲,是她從未見過的。
果然,知人知麵不知心。
她不甘,眼裡噴火。
“啪!”又是一聲脆響,孟氏反手又給了她另一邊臉一個巴掌,厲聲道:“小浪蹄子!還敢瞪我?連我的話都敢忤逆,我看你是皮癢了,真是欠打!”
王大妮兩邊臉頰留下清晰的五指紅印。
她渾身發抖。絕望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大山,目光帶著最後的、微弱的央求。
這個男人,是她在這個家裡唯一的指望了。
她原以為自己跳出了火坑,挑上了一戶好人家,卻沒想到,孟氏的手段比她那隻要錢的爹娘更狠。
她爹娘最多隻是罵罵咧咧,何曾這樣動過手?
李大山眼神躲閃,不敢看王大妮的眼睛,最終還是低聲嘟囔了一句:“娘……娘讓你跪,你就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