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緣兒喝完,玉碗口朝下,水珠滴落,她唇角揚起,目光直直投向顧傾心。
顧傾心臉色難看,一片鐵青。
趙緣兒轉身,又從另一隻水桶裡舀滿一碗,再次仰頭,一飲而儘。
水漬沾濕了她的唇,她用指尖隨意抹去,聲音清亮:“兩桶水,我都喝了,安然無恙!你若非要說我和李姑娘串通一氣,我也沒辦法。你要說我提前吃了什麼解藥,我也認了!”
顧傾心胸口起伏,指尖幾乎掐進掌心:“你……”
李清馨冷聲道:“認賭服輸,天經地義。諸位,莫不是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想耍賴不成?”
顧傾州低聲道:“李清馨,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李清馨眼底寒意彌漫,“真是好笑。嗬嗬,竟然是我欺人太甚!”
顧傾州目光閃爍,輕聲道:“我好歹……也曾是你的兄長,我爹娘也是你的養父養母!不管怎麼說,咱們……咱們的兄妹情分,你總不能忘得一乾二淨!”
“哈哈,兄妹之情?”
李清馨嗤笑出聲,“方才咄咄逼人,恨不得將我置於死地的是誰?倘若你們真念半分舊情,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尋我麻煩!”
顧傾州臉色變幻,帶著祈求道:“李清馨,今日賭約就此作罷,我……我還認你這個妹子!你不是想留在顧家嗎,我和爹娘求情,讓你……重回顧家就是!我還是你的兄長,你可滿意!”
顧傾州暗想,顧家富甲一方,當初李清馨死去活來不願離開顧家,正好以此為托,讓她作罷賭約!
當然,自己口頭許諾,不會讓她真的回顧家!
李清馨冷冷掃了他一眼,笑帶鄙夷:“就憑你?你還想做我的兄長?言而無信,背信棄義的東西,你當我兄長,我都嫌臊得慌!”
顧傾州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好!李清馨,從今往後,你便是我顧家的敵人!”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認賭服輸,這般婆婆媽媽,哪裡像個男人!莫不是少了什麼東西!”李清馨語帶譏諷,步步緊逼。
”哈哈!少了什麼東西!“
眾人紛紛大笑起來,都是一臉嘲諷!
顧傾州額角青筋暴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滿眼都是恨意。
他猛地吸氣,朝著眾人,嘶啞地喊了起來:
“我是小賤種!”
“我是小賤種!”
“我是小賤種!”
三聲落下,他抬起手,狠狠朝著自己臉頰扇去。
足足十下,清脆響亮。
他雙目赤紅地瞪著李清馨:“這下,你滿意了?!”
李清馨冷哼一聲,目光輕飄飄地轉向顧傾心。
顧傾心嘴唇被自己咬得發白,身體微微發抖:“李清馨,你彆得意!”
李清馨嘴角勾起,口裡不屑:“小賤種,麻煩你,趕緊動手吧。”
“你!”
顧傾心眼中血絲蔓延,恨意滔天。
連續三聲,“我是小賤種!”
喊完,她也揚起手,對著自己的臉頰,一下又一下,扇了足足十個巴掌。
倒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公子貴女們,紛紛嘲笑起來!
“嘖嘖,顧家兄妹這般吃癟的模樣,我可是頭回見到!”
“哼,平日裡鼻孔朝天,拿眼睛看人,活該!這一趟當真沒有白來!”
“嘿嘿,‘我是小賤種’,‘我是小賤種’!先前口口聲聲罵人家,結果呢?成了自己罵自己!”
嘲笑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