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和李二河,兩人睡眼惺忪,極其不情願地背上背簍。
倒是王大妮,仍舊搓洗衣裳,對於李鐵牛的話,她恍若未聞。
李鐵牛見她沒有動彈的意思,嘴角向下一撇,抬腳走過去,揚手又是一巴掌,扇在王大妮臉上。
“賠錢貨!還在這兒磨磨蹭蹭的,丁點兒眼色都沒有,還不快背上背簍!”
王大妮臉上火辣辣地疼,她捂著臉,木然地站起身,拿起一個背簍。
孟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花了十兩銀子,納了個沒眼力見的賠錢貨,真是不值當!”
李大山也跟著吐了口唾沫,指著王大妮的鼻子:“你這個賤人,再敢惹爹娘不痛快,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李二河沒開腔,隻是重重“呸”了一聲,臉上同樣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王大妮眼神無光,一個字也沒說,一個勁兒地點著頭。
她實在是不想再多說半句話了。
這個家,她一刻也不想多待,感受不到絲毫暖意。
孟氏和李鐵牛,成日裡對著她不是陰陽怪氣就是打罵相加,從沒把她當過人看,甚至連牲口都不如。
至於李大山那個所謂的丈夫,除了需要她的時候,其餘時間何曾有過半點體貼?
發起狠來,甚至比孟氏還要可惡幾分。
都怪自己當初瞎了眼。
唯一對自己真心的李大棒,竟然……竟然被自己給弄丟了!
真是活該!
自己怎麼就這麼命苦?爹不疼,娘不愛,來到李大山家更是日日飽受欺淩。
李鐵牛看著王大妮的背影,目光閃爍起來,嘴角隱隱勾起了一絲弧度,甚至舔了舔嘴唇。
……
半山腰上,李大棒搜尋了半天,藥材的影子沒見著,倒是發現不遠處一棵大野果樹上,掛著些紅彤彤、圓溜溜的野果子,約莫拇指大小,看著喜人。
他眼睛一亮,心想:馨兒定然沒吃過這樣好看的酸果兒。既然瞧見了,我就給馨兒摘幾顆!
他手腳靈活,幾下爬上樹,揀了個粗壯的樹杈坐穩,伸手摘了七八個最大最紅的果子。
他從懷裡摸出一個手帕,小心將果子包好,塞進懷裡。
忙活一陣,也有些乏了,他便靠在樹乾上歇息。
從懷裡掏出那塊溫潤的玉佩,呆呆看著玉佩,眼前又浮現出王春蕤嬌俏的臉龐。
就在他出神之際,樹下窸窸窣窣傳來腳步聲,五道人影由遠及近。
正是李鐵牛一家。
李大棒屏住呼吸,悄悄往下望。
李鐵牛停下腳步,四下打量了一番,沉吟道:“就是這片兒,先前我瞧見過,這附近應該有陰菌。咱們分頭找,也彆離得太遠。瞅見那些五顏六色的,瞧著像蘑菇的,就給它采下來。”
李大山道:“爹,那棺材菌,我可不會看走眼。上回就是那玩意兒,差點把咱家坑死!”
他想起上次誤食毒菌被灌糞的場景,仍心有餘悸。
孟氏撇撇嘴:“那我可不管!管它什麼棺材菌、狗尿苔的,隻要帶著顏色的,老娘就采!”
李鐵牛轉向王大妮,沉下臉:“賠錢貨,將功補過的時候到了。這棺材菌,你總不會認錯了吧?”
王大妮低聲應道:“老爺,我自然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