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李文學回到李鐵牛、孟氏旁邊。
既然擠不進縣令身邊,索性就欣賞滿池搖曳的荷花。
李鐵牛唉聲歎氣:“真想不到,二弟那個閨女,竟然有這般好手段,搖身一變,就成了趙員外的義女!”
孟氏嘴角一撇,冷哼一聲:“還不是你!當初是你張羅斷親的!”
李鐵牛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明明是你先張口提起來斷親,你現在倒有臉埋怨我?”
孟氏也不甘示弱,嗓門拔高幾分:“哼,李鐵牛,你這是把鍋甩給我了?倒打一耙!”
李鐵牛怒道:“你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
“你這個窩囊廢!主意都是你出的,壞人倒讓我當了?現在出了岔子,就來埋怨我?你這個沒心肝的白眼狼!”
李文學臉色驟然一沉,低喝道:“行了!事到如今,光在這裡後悔抱怨有什麼用!雖說是斷了親,也不是全無轉圜的餘地。再說了,這裡是趙府,人多眼雜的,你們倆能不能消停點,彆在這裡吵吵鬨鬨,給我丟人現眼!”
李鐵牛臉色鐵青,瞪著兒子:“文學,你這是翅膀硬了?敢指著我和你娘的鼻子教訓了?”
李文學眉頭緊鎖,語氣緩和了些,卻依舊帶著不耐:“爹,方才是兒子言語冒犯了。但是,您二老也多少為兒子我考慮考慮!我將來是要做大事的!”
孟氏見兒子也動了氣,這才壓下火氣,低聲道:“行了行了!咱倆誰也彆爭論了,聽兒子的。”
李鐵牛重重哼了一聲,到底還是顧忌著兒子,悶聲道:“好,衝著我兒文學,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嫋嫋婷婷地從不遠處漫不經心地走了過來。那女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腳步略顯飄忽,竟直直朝著李文學的方向走來,眼看就要撞上。
孟氏眼尖,瞥見這張與王大妮有七八分相似的臉龐,心頭猛地一跳,感覺有些不對勁。
李鐵牛也是一愣,麵上瞬間堆起一絲尷尬的笑容。
那女子正是張令儀。
她身上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香風,那香氣絲絲縷縷鑽入李文學的鼻息,讓他渾身一顫,眼神登時有些發直,透出幾分著迷。
“哎呀!”
張令儀故作驚呼,在距離李文學隻有半步之遙時停下,微微欠身,聲音嬌柔婉轉:“這位公子,令儀方才失神,險些衝撞了公子,還望公子見諒。”
她聲音細膩甜美,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歉意,麵上卻不見絲毫慌亂。
李文學被那甜美得聲音和近在咫尺的容顏弄得心神一蕩,連忙擺手:“張……張小姐,不礙事的,不礙事的。”
張令儀眉梢輕輕一挑,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瞧公子這一身儒雅的打扮,莫非是新晉的秀才?”
李文學聞言,腰杆下意識挺直了幾分,臉上露出得色:“不錯,張小姐慧眼如炬,在下正是今科的秀才。”
此刻,孟氏和李鐵牛早已是目瞪口呆,兩雙眼睛直勾勾地停在張令儀的臉上,滿臉得不可思議。
張令儀目光清澈如水,坦然地迎上李鐵牛和孟氏的視線,聲音柔和道:“二位這般盯著令儀瞧,莫非是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不成?”
孟氏和李鐵牛被她這麼一點,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尷尬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