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憲之的身形搖搖欲墜,怒不可遏:“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就在這時,顧文楷悠悠醒轉,勉強坐了起來。
顧憲之顫聲道:“爹,你醒了!”
顧文楷長出了一口氣,道:“方才愷之喂了我一粒藥丸,我這一會兒,好多了!”
“我……不放心!顧家失竊,應當與壽禮失竊是同一夥人所為。此人……對我顧家了如指掌。”
“哼!”顧憲之咬著牙,恨意從齒縫中擠出,“若被我抓到此人,我定要將他淩遲處死,方解心頭之恨!”
顧文楷眼神驟然一凝,似乎想到了什麼:“憲之,顧家的私庫……不會有事吧?”
顧憲之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篤定:“私庫絕不會有事!鑰匙隻在我一人身上,那地方,除了傾國,我從未對任何人透露過半個字。”
顧文楷稍稍鬆了口氣:“那就好。”
站在一旁的顧傾城、顧傾州,乃至顧傾君,臉上都浮現出各異的神色。
顧家私庫,她們也是第一次聽說。
顧文楷卻依舊心神不寧,歎道:“我這心裡總覺得不安,你去看看才好。”
“好。”
顧憲之點頭應下。
顧文楷看向顧愷之:“老二,扶我起來!”
顧愷之皺眉:“爹,你又吐血又暈倒的,還是老老實實躺著吧!”
顧文楷怒道:“事關重大,我怎麼能放心!你們放心,我這把老骨頭,還硬得很!”
顧愷之趕緊將顧文楷扶起。
一群人來到書房門口!
顧憲之獨自走向書房,打開門鎖!在門口示意眾人止步,隨後將厚重的房門關上,隔絕了所有視線。
他走到一排書架前,熟練地拿起一摞古籍,露出機括。
用力一扭。
隱隱一陣聲響,書架竟緩緩向兩側移開,露出一個黑黢黢的向下的入口。
顧憲之冷哼一聲。隻要私庫裡的東西還在,他顧家,就永遠是這綏城屹立不倒的望族。
尤其密室萬無一失,不會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顧憲之深吸一口氣,舉步走下石階,點燃了牆壁上的火把。
密室一下子亮了起來!
下一瞬,顧憲之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
偌大的密室裡,空空蕩蕩,除了四麵冰冷的石牆,什麼都沒有。
那些堆積如山的珍寶,那些分門彆類的貨架,那幾個沉重的木箱……全都不見了。
密室裡,除了一根火把,什麼都沒剩!
顧憲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個人如墜冰窟,徹底僵在原地。
完了。
這裡麵,可是足足價值兩三萬兩白銀的家底!
是顧家幾代人的心血積累!
如今都被搬空!
一股腥甜猛地從喉頭湧上,顧憲之再也壓抑不住,“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眼前天旋地轉,身子一軟,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徹底失去了知覺。
門外,眾人久久不見顧憲之出來。
柳氏的臉色也愈發焦灼。
“我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文楷甩開顧愷之,走了進去。
柳氏沒有阻攔。仍是帶著眾人,在外麵守著。
隻是眾人紛紛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顧文楷進了書房,直接步入密室。
“怎麼……會是空的?”
顧文楷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愣住了。
他踉蹌幾步,看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兒子,再看了一眼火把,心膽俱裂。
“怎麼空了……我顧家幾代的積累啊……怎麼全都被搬空了!”
顧文楷發出一陣瘋狂的笑聲。
笑聲淒厲,笑著笑著,他也猛地噴出一口血,倒在了顧憲之的身邊。
徹底人事不知!
又過了一會兒,顧傾國皺起眉頭:“祖父和父親究竟怎麼了?莫非……私庫真的出了事?”
柳氏的麵色已然難看到了極點。
她上前幾步,對著門內喚道:“憲之?文楷?”
裡麵毫無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