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顧憲之終於悠悠醒轉。
他躺在床上,渾身虛弱至極。一臉蒼白無半點血色,看起來足足蒼老了十歲,死氣沉沉。
他隻覺得口裡一陣甘澀,有什麼東西抵著舌根,散發出淡淡的藥味。
好似人參的味道!
“爹!您總算醒了!”顧傾國強顏歡笑。
顧憲之眉頭緊鎖,低聲問道:“我嘴裡……是什麼?”
顧傾國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的表情,苦笑道:“是人參,百年人參。若不是含了這百年人參的切片,父親您……您和母親、祖父祖母,都醒不了這麼快。”
顧憲之臉色再次難看起來:“哪個百年人參?”
“還能有哪個……”
顧傾國顫聲道,“自然是李清馨那個小賤種帶來的。當時府裡亂作一團,你們都吐了血。大夫趕來,說必須用百年人參吊著一口氣。情急之下,就……就用了她的。”
“嘔!”
顧憲之乾嘔,喉頭湧上一股強烈的惡心感。
他猛地側過頭,將那片人參吐在地上。
感覺像是吐了一隻綠頭蒼蠅。
雖然吐了出來,但胃裡翻江倒海,忍不住乾嘔!
他撐著床沿,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又是這個小賤種!”
話音未落,顧傾君端著一碗湯藥,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見父親醒了,她臉上露出喜色,連忙將藥碗遞過去:“父親,您醒了。快趁熱把這藥喝了,大夫開的,能大補氣血。”
顧憲之麵色鐵青地接過藥碗,也不顧燙,皺著眉一飲而儘。
藥汁入喉,苦澀難當,可喝到最後,碗底赫然還留著一片東西,又是人參切片。
他雙目圓瞪:“這裡麵也有?”
顧傾君點點頭:“是,大夫說添幾片效果更好,用的就是……就是李清馨那個。”
“嘔——”
顧憲之一陣劇烈的乾嘔,幾乎要把膽汁都吐出來。
“爹,您怎麼了?”顧傾君慌了神。
“怎麼處處都離不開這個小賤種!”
顧憲之咬牙切齒,額上青筋暴起。
顧傾君低下頭,低聲道:“都怪女兒……”
顧憲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罷了,你也是一片孝心。你祖父祖母,還有你娘呢?”
“祖母已經醒了。”
“你祖母怎麼說?”顧憲之急切地問。
顧傾君輕聲道:“祖母說,此事必是府內出了內奸,而且謀劃已久。李清馨雖有嫌疑,但她一個人絕沒有本事悄無聲息地搬空這麼多東西,定是那內奸接應所為。”
“而且,這內奸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夥人!”
顧憲之頹然點頭。
那個小賤種再可恨,也不在府內,根本沒時間謀劃得如此周密。
那麼多財物,甚至連門口的石狻猊都能給搬走了,足以說明這夥人手眼通天。
很有可能是府外的人和府裡的人相互勾結!
顧傾國在一旁問:“那……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