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趙翠翠表情複雜:“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一直瞞著我。咱們跟她,哪裡還有半點感情!”
李清馨目光閃爍,再次停留在李鐵柱的臉上。
她想知道,李鐵柱會如何解釋。
李鐵柱苦笑道:“我也沒想瞞你,就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趙翠翠上前一步,眼眶通紅:“那你就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
李鐵柱重重歎出一口氣,緩緩開口:“幾個月前,我帶傾心去天龍寺,這事你是知道的。”
趙翠翠點頭。
李鐵柱歎道:“路過萬寶山那個破廟,我就跟她隨口提了一句,說當年你和顧夫人,就是在那同一個破廟裡生的孩子。還說,那個接生婆婆,是我找來的。”
趙翠翠眉頭緊鎖:“你跟她說這些乾什麼?”
“我也是無意間提起!”
“從那之後,她就像變了個人,老是自己一個人發呆。我記得,有一次我上山采藥,手臂不小心被蒺藜紮破,流了不少血。她看見了,竟然也抓起蒺藜刺破自己的手,讓兩灘血混在一起。”
“我也沒注意,也不知道血是融到一塊兒還是沒融到一起!”
“然後,她就看著那團血好久!”
“可是,沒過幾天,我們又上山。她像是故意的,又抓起蒺藜,先刺破我的手指,再刺破她自己的手指。”
“兩滴血滴進山泉邊的水窪裡,我親眼看著,那兩滴血,怎麼都融不到一起了。”
趙翠翠道:“她不是咱們的閨女,自然和你的血融不到一起!”
電光石火間,李清馨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顧傾心。
好一個顧傾心。
她既然能在認親時,用明礬粉這種東西讓血液相融,自然也能找到彆的東西,讓本該相融的血液彼此排斥。
看來,顧傾心在這個時候,就找到方法,讓自己的血和李鐵柱的血不能融合!
李清馨的腦海中,又再次浮現出滴血驗親那日的情景。
顧傾心在取血之前,曾主動握住了原身的手。
想必就是那次握手,原身的指尖,沾染了某種不易察覺的粉末。
李清馨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李鐵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若是李鐵柱對這一切毫不知情,那他依舊是那個淳樸的父親,他們之間的情分便還在。
若是他知情,知道這一切,隱瞞實情,那他便是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這份父女之情,也就到頭了。
李鐵柱的聲音裡滿是疲憊:“她拿那不融的血跟我鬨,一口咬定我跟她不是親生父女,非要我帶她去顧家認親。”
“我當然不讓!不管咋說,那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養了十六年的孩子,就算不是親生的,朝夕處下來,石頭也該捂熱了。”
“不是親生的……”李清馨低聲重複著這幾個字。
李鐵柱點頭,理所當然道:“那當然!顧傾心那孩子,奸懶饞滑,淨耍小聰明,那股子勁兒跟李鐵牛家的人一模一樣,哪能是我的種!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養了十六年,我舍不得啊!”
李鐵柱看向李清馨,低聲道:“馨兒,其實我也有私心。一來,我是舍不得那個養女,二來,一想到自己的親閨女在顧府裡享福,不如,就這麼享受一輩子,也不枉白來這一世!”
“我不想她去顧府認親,也是想你,能在顧府裡榮華富貴的過一生!”